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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嬌娘已經(jīng)看了好一會兒屏風(fēng)了。
　　
　　????屏風(fēng)上畫的是簡單的樹和美人圖，以及一行字。
　　
　　????程嬌娘看的就是這行字，這是一行篆書，她動了動嘴唇，慢慢的將其念出來。
　　
　　????她盯著屏風(fēng)，放在憑幾上的手慢慢的滑動，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描寫這一行字。
　　
　　????她識字，也會寫字，并且應(yīng)該是很熟練，也許還寫的很好。
　　
　　????手指僵硬，提轉(zhuǎn)勾劃完全不停使喚，但她的心里很流暢。
　　
　　????這真的是一個(gè)傻子的記憶嗎？
　　
　　????一個(gè)傻子因?yàn)樯裣砷_竅就能做到這樣嗎？
　　
　　????你是誰？
　　
　　????我是誰？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是半芹回來了，程嬌娘停下手。
　　
　　????但半芹沒有立刻進(jìn)來，而是進(jìn)了小廚房。
　　
　　????鍋里的糖熬成糨，半芹將切好的桃子倒進(jìn)去，滾了兩滾忙忙的撈出，一塊一塊的碼好放在一邊晾著。
　　
　　????沒有鏡子，半芹對了缸里的水照了半天，將頭發(fā)理了又理，臉上抹上了鍋灰，看上去很滑稽，半芹對著缸笑了笑，哭過的眼還是很明顯。
　　
　　????她皺起眉轉(zhuǎn)了幾圈，干脆將手在眼上也抹了兩道，然后桃子也涼好了，她深吸一口氣端著盤子輕快的向屋內(nèi)跑去。
　　
　　????“娘子，娘子，你嘗嘗這次做的怎么樣？”
　　
　　????程嬌娘看著她。
　　
　　????半芹笑瞇瞇的跪坐下來，將盤子放在憑幾上，用竹簽扎起一個(gè)，起身遞到程嬌娘嘴邊。
　　
　　????程嬌娘張嘴一口吃下。
　　
　　????“怎么樣？”半芹問道。
　　
　　????程嬌娘慢慢的吃，沒有說話。
　　
　　????半芹也不急，笑瞇瞇的看著她吃，一面嘰嘰呱呱的將自己怎么做的。
　　
　　????“好?！背虌赡锍酝炅?，回答道。
　　
　　????半芹高興的笑，伸手摸臉，然后故作驚訝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啊呀，手上有灰啊?！彼f道，“娘子，我有沒有抹到臉上？”
　　
　　????“有。”程嬌娘說道。
　　
　　????“哎呀好丟臉啊，不過反正也沒別的人，就不洗了。”半芹笑道。
　　
　　????程嬌娘抿了抿嘴。
　　
　　????“好啊?！彼f道。
　　
　　????半芹便又扎著桃子喂她。
　　
　　????程嬌娘吃了兩個(gè)之后不吃了。
　　
　　????“桃核還留著吧？”她忽的問道。
　　
　　????半芹點(diǎn)點(diǎn)頭。
　　
　　????“娘子，又想吃什么？”她問道。
　　
　　????“砸，剝出桃仁來。”程嬌娘說道，“拿搗子搗爛了，給我拿來。”
　　
　　????半芹也不問什么，應(yīng)聲是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地板上，沾了污泥的襪子留下一溜腳印。
　　
　　????程嬌娘的目光看過去。
　　
　　????“娘子，你看這樣行嗎？”半芹坐在她面前搗桃仁，不時(shí)的問一句。
　　
　　????程嬌娘倚這憑幾閉目養(yǎng)神。
　　
　　????“姜還有嗎？”她問道。
　　
　　????半芹點(diǎn)點(diǎn)頭說聲有。
　　
　　????“取來，用筷子刮皮?！背虌赡镎f道。
　　
　　????半芹哦了聲，依言而行。
　　
　　????“娘子，只要姜皮不要姜嗎？”她一面小心的將姜皮刮下一層放入碗里，一面問道。
　　
　　????“不要。”程嬌娘說道，閉著眼聽她蹬蹬的搗了一刻，“好了。”
　　
　　????半芹停下手，帶著幾分期待。
　　
　　????“娘子，要怎么做？煎炒烹炸？”她問道。
　　
　　????程嬌娘伸手。
　　
　　????“來?！彼f道。
　　
　　????半芹有些不解的向前挪了挪。
　　
　　????“來?！背虌赡镌俅握f道。
　　
　　????半芹抱著碗坐過來，和程嬌娘面對面。
　　
　　????程嬌娘一手扶袖，一手從碗中挖了一塊糊子，抬手抹在半芹臉上。
　　
　　????半芹嚇了一跳，涼呼呼膩呼呼還有些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