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孫醫(yī)生主動走過來,把一張檢查報告遞給言逸。
言逸接了過來,其實心里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但總要有個接受現(xiàn)實的過程。
順著各項指標看下來,言逸的臉色漸漸漲紅了。
他揚起臉,詫異地問:“確認懷孕?”
夏鏡天瞪大眼睛,奪過檢查報告一行不漏地讀下來。
我/操,怎么會。
他站起來比孫醫(yī)生高出一個頭,一把揪住孫醫(yī)生的領(lǐng)口,微咬著牙盯著孫醫(yī)生的眼睛:“你沒弄錯吧,我告訴你我們家也是開醫(yī)院的,我要是回去查出不一樣的結(jié)果,你等著倒霉。”
獅子的氣勢威壓隨著壓迫信息素的釋放流露而出。
孫醫(yī)生含蓄勉強地笑了笑,囑咐言逸多加休息和一些孕期事宜,走得很匆忙,隨身帶的圓珠筆都落在了椅子上。
言逸拿著檢查報告,恍若心里的一塊石頭落地,認真折成四方的一塊,揣進兜里起身要走,忽然想吃酒吧附近的薺菜餃子,可能是肚子里的寶寶餓了。
“哎,我?guī)闳ノ壹裔t(yī)院再查一次吧,我覺得不對勁啊?!毕溺R天本想拍一張檢查報告發(fā)給自己學的同學,但言逸把報告收起來不愿拿出來。
“你就那么希望我沒有小孩兒嗎?!毖砸莶辉敢夂退馉巿?zhí),把喝完的紙杯折起來扔進了垃圾桶,“你有哥哥,有爸媽,我什么都沒有,我只想要寶寶留下?!?br/>
他裹緊外套下樓。
“不是?!毕溺R天即便被嬌生慣養(yǎng)長大,這點同理心還是有的,也不會因為言逸是假孕而松一口氣,他當然看得出言逸有多么期待這個孩子降生,他只是擔心言逸的身體。
所以他站在電梯口說不出話,似乎被言逸懷疑的眼神深深刺傷了。
心里悶著一口氣下樓,咣當一聲重重帶上車門,坐在駕駛座上閉著眼睛順氣。
手機里幾個通訊軟件響個沒完沒了,他剛換新號沒幾天,又有不知道哪兒弄來聯(lián)系方式的同學加好友撩騷。
于是賭氣把昵稱全改成了“已婚,滾?!?br/>
夏二少爺長這么大,頭一回有人能他讓覺得心里委屈,對方還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兔子。
同學這時候打來電話:“喂,狗/雞,又跟你那兔哥哥聊/騷呢?微信都不看?!?br/>
夏鏡天煩得要死:“去你/媽的老子煩?!?br/>
同學更大聲:“不是你問我假孕的事兒的時候啦?用得著人朝前用不著人朝后呢,操,你這人,什么玩意兒?!?br/>
“你別給我提假孕,人家是真孕?!蹦膲夭婚_提哪壺,夏鏡天揀出他幾個祖宗罵了一遍,“你就一庸醫(yī)?!?br/>
同學:“……那不能,你把他帶來我這兒?!?br/>
車窗被敲了兩下,夏鏡天按下車窗:“誰??!”
言逸扶著車窗:“抱歉,剛剛我把話說得太過分?!?br/>
“……”夏鏡天一下子沒了脾氣,摘掉墨鏡,“那你親我一下,我原諒你?!?br/>
“算了,那就不要原諒我了?!毖砸菪那椴诲e,沒跟夏鏡天的故意逗弄一般見識。
夏鏡天開車緩緩跟著他,頭探出車窗外:“晚上請我吃個飯,怎么說也陪你跑一趟?!?br/>
雖然言逸并不需要他跑一趟,但追求比自己年長的無可避免需要厚著臉皮撒點兒嬌。
一個omega為什么能這么獨立,不需要依附alpha。
言逸不想與他同行,跟夏鏡天在一塊兒總需要耗費體力抵抗高契合度,分心費神,于是拐進了小路。
夏鏡天沒辦法,只能開車走大道。
南岐的建筑風格頗有古樸小鎮(zhèn)的意蘊,青石磚鋪的巷路每隔幾步都會掛一個纏繞花藤的木質(zhì)路標。
言逸路上接了老板的電話。
顧未:“你完事了嗎?我在鐘靈街買干花,你過來幫我搬?!?br/>
言逸四處望望找到路標,下個路口剛好就是鐘靈街,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