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五奶奶走的遠了。水幽寒就想她還是離開的比較好。王嫣然卻不好現(xiàn)在就走，只好從園子里叫了個小丫鬟來，讓她送水幽寒和小紅出去。
　　
　　那小丫鬟低眉順眼的，也不多話，只靜悄悄地在前面領路，還知道選些有蔭涼的小徑走。
　　
　　“唉呦，你們是沒瞧見，剛才老太太和三太太讓五奶奶給氣的，尤其是老太太，那臉色都變了。我在沈家伺候了半輩子，第一次看老太太發(fā)那樣大的火，可把我給嚇壞了。”
　　
　　“葵大娘，給我們說說唄。我們這些粗人，這輩子估計都伺候不到主子身邊，想受那驚嚇都沒那福氣?！?br/>　　
　　“啥個福氣啊，還不是要看主子臉色。要說，這五奶奶可真和一般人不一個路數(shù)。你說這剛進門的小媳婦，哪個不是逆來順受的，都是的摸石頭過河，慢慢來。這五奶奶可真是火爆脾氣。剛才去和老太太回話，說收了燕姨娘的妹妹。老太太沒說什么。三太太就不愿意了，說是姜家的姑娘心術不正，沒得放在屋子里面惹氣。這五奶奶就不答應了，說三太太難伺候，是要硬栽個不賢的帽子給她?！?br/>　　
　　“老太太就因為這個氣著了？”
　　
　　“不是，這五奶奶后邊還有話那。說她進的門來，就有大小妯娌、丫鬟婆子、上上下下的人，一個個笑里藏刀，暗地給她她下絆子，讓她不痛快，用軟刀子殺人，都想著借她的劍去殺人。她還說她是直腸子，見不得這么兩面三刀的。若是沈家對她不滿意，就該派人立刻送信給她娘家。還說沈家不是早就相中了嚴家的姑娘嗎，現(xiàn)在好了，她替嚴家姑娘除了害，沈家可以立刻娶了那嚴家姑娘進門了。唉呦，五奶奶那一張嘴，是把沈家的人都罵進去了?！?br/>　　
　　“我的天，還有這么做媳婦的。別說沈家大家大業(yè)的，就我們一家才幾口子人，我還低聲下氣陪了幾年的小心，腰板才算直了些。這五奶奶以后的日子……?！?br/>　　
　　“輪不到咱們操心。五奶奶的娘家是什么人，你娘家是什么人。哪里能比得。不過，這五奶奶的路數(shù)，咱還真沒見過。我看那，這是打著早日分家的主意。不想在大鍋里攪馬勺。”
　　
　　剛才路過一個小院子，無意中聽到這么一段對話。水幽寒想，看來這位五奶奶是在老太太面前暴發(fā)了一回。也是，以五奶奶的個性，可不是個會低聲下氣做小媳婦的。而且，以她的家庭背景，沈家不可能休了她。只是，如此明面和婆家對著干，這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過。
　　
　　水幽寒轉念一想，那五奶奶剛才和親口承認，那天是她在算計歐陽。那么她如今的境況，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起碼她不會有那么多閑工夫來算計歐陽了。
　　
　　一出了壽園，水幽寒就看到，歐陽正和宣公子和沈二拱手作別。水幽寒也走上前去，和沈二、宣公子見了禮，然后就和歐陽一起乘坐馬車回府。
　　
　　“大哥，我聽沈五奶奶說，姜鶯兒的命保住了？”馬車走出一段路，水幽寒先開口問道。
　　
　　“好不容易是保住了性命，只是。她的身體卻毀了?！?br/>　　
　　水幽寒看歐陽似乎心情不大好，就只哦了一聲。
　　
　　歐陽繼續(xù)說道：“她這一路從蓬萊到濟水，那押送的人想來是怕她小產(chǎn)，給她灌了太多的安神藥和保胎藥，本就傷了身。再加上她情緒不穩(wěn)，又挨了打命保。這命能保住，已經(jīng)是萬幸。小寒，你們當時是不是就在附近，可嚇著了你？”
　　
　　水幽寒點點頭，“我和嫣然，跟著沈老夫人走出了一段路，就聽見沈五和嚴家的公子打起來了。那嚴家小廝認出了姜鶯兒，說出是她壞了沈五和嚴家的婚事，沈五就揪住姜鶯兒喝問。我們離的遠，看的不太真切，不過確實挺嚇人的?！?br/>　　
　　水幽寒想起審問姜鶯兒時，歐陽并不在場，就把五奶奶如何揭破姜鶯兒和假道士做的騙局，都和歐陽學說了一遍。
　　
　　“大哥，那燕姨娘明顯是和那叫仙兒的丫頭串通過，指定要你去給她診脈。是要讓你騙沈家，說她有喜，就此保下姜鶯兒。大哥若中了她的計，日后她沒懷孕的事被揭穿，她一定會全推在你身上。輕則說你是庸醫(yī)，甚至還會誣陷大哥心術不正，不知要讓大哥被什么黑鍋那。好在大哥沒上她的當?！?br/>　　
　　“小寒你不用這么擔心。我一眼看到燕姨娘，就知道她是裝暈倒的，就想著要提防了。況且。沈老夫人當時臉色比她差多了，自然是以沈老夫人為先。”
　　
　　水幽寒又想起給燕姨娘診脈的霍大夫，就問：“大哥你推薦的那位霍大夫……”
　　
　　歐陽笑了笑，“你覺得他說話太直接是不是？這位霍老，是個有名的倔老頭。他的醫(yī)術是極好的，但是很少有大戶人家肯請他看病，就是因為他那一張嘴。一般做郎中的，都會察言觀色，說話也會委婉?？苫衾咸煨怨⒅?，從來都是有什么就說什么。不過他心地極好。你也聽到了，燕姨娘硬要他說是喜脈，他本來不高興?？煽闯鲅嘁棠锔觳灿袀€是說出來，怕耽誤了病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