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水幽寒吃過早飯,就叫了奶娘和小紅一起,將自己的家當和各項帳目都細細地收攏一遍。水幽寒心里有了底,就對奶娘和小紅問到:“咱們也算是略有些家當了,儉省些,三年五載也過得。況且,咱們另外還有進項?!蓖A似蹋终f到:“奶娘,小紅,你們說咱們另外買處房子去住怎么樣?”
小寒,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奶娘和小紅都沒異議,只是奶娘忍不住嘆氣。“咱們住的好好的,偏讓這些人鬧了一場,落得如此結(jié)局。想想真是可恨,也可惜了。姑娘你自己可要想好了。”水幽寒和奶娘對視片刻,默默地低下頭。
“姑娘,不管您怎么決定,小紅都跟著您。”
三人正商量著以后的用度該如何安排,就聽外面冬兒稟告:“少爺來了。”
水幽寒主仆三人對視一眼,水幽寒就說:“請歐陽大哥進來說話?!?br/>
隨著話音,冬兒已經(jīng)打起簾子,歐陽從外面走了進來。水幽寒站起來讓座。奶娘將桌上的賬簿都收拾起來,進了里屋。小紅擺上熱茶來,也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歐陽和水幽寒相對而坐。
歐陽見水幽寒面色紅潤,兩眼有神,昨天晚上揪了一夜的心終于放下,不覺松了口氣。與他相反,水幽寒一眼就瞧見歐陽面色灰暗,眼下更是青黑的一片,讓她心中不忍。
“大哥,昨天的事,讓你操心了。大哥你不要喝那個茶,我這剛煲了些銀耳紅棗糖水,還放了桂圓,大哥你先喝上一碗?!闭f著就去屋里的小炭爐上,將砂鍋中溫著的糖水盛了一碗端給歐陽。
歐陽接過碗,喝了一口,覺得清甜滋潤,似乎一下子潤到心肺里。水幽寒默默地看著歐陽將一碗銀耳湯全部喝下,就問:“大哥,要不要再喝一碗。”
歐陽搖搖頭,“先不喝了,小寒。我昨晚一直沒睡好,擔(dān)心你想不開,怕你出意外。現(xiàn)在看到你沒什么事,我就放心了?!?br/>
“大哥,是我不好。本該昨天就和大哥見一面,免得大哥你擔(dān)心。只是當時我實在被氣昏了,再加上傷心,當時真的什么人都不想見。后來想想,本來是不相干的人,欺我、辱我,我若上了心,反倒讓她們得了意,而且還連累大哥鬧心?!?br/>
“今天一大早,燕……燕姨娘就過來了,要讓那個婆子當面給你賠罪。我看那個婆子已經(jīng)被打的很慘,就攔下了。那不過是個齷齪婦人,小寒你若和她一般見識,反而不好?!?br/>
“大哥做的對?!睔W陽不是個糊涂人,水幽寒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同時暗嘆燕姨娘不簡單,想來是昨天晚上想好了說辭,今天先下手為強,已經(jīng)把昨天的事在歐陽那里遮飾了過去。甚至,還不知會挑撥些什么那。
“小寒,你和燕姨娘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燕兒說她是一番好意,你本來還聽的歡喜,不知怎地就翻了臉,打了她不說,還把丫鬟婆子們都叫進屋里,莫名其妙地罵了她。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錯了,不該和你開那樣的玩笑,小寒,你看是不是就……”
“好意?玩笑?”水幽寒心中氣惱,不覺說話聲音高了起來。歐陽果然是對燕姨娘余情未了,燕姨娘說什么她就信什么?昨天歐陽已經(jīng)問過小紅和冬兒了,那發(fā)生了什么事難道他猜不出?可今天燕姨娘一說話,歐陽立即就信了她。若是水幽寒由著自己的性子,那一場爭吵就在所難免,裂痕必定產(chǎn)生。這就恰恰中了燕姨娘的計。意識到這個,水幽寒立刻冷靜下來。
“大哥,你和燕姨娘姐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們之間應(yīng)該互相十分了解。她會說什么話,會做什么事,大哥你應(yīng)該清楚的。既然燕姨娘都和你講清楚了,大哥也不必再來問我。信則不疑,疏不間親。昨天的事,燕姨娘說是怎樣就是怎樣吧。大哥你不用再為這件事情費心了?!?br/>
“小寒,你是說,你答應(yīng)不再計較這件事了嗎?”
“大哥指的是哪一件?沈家那個婆子,還是燕姨娘?”水幽寒看到歐陽緊張,心里就不爽。
“難道不是一件?”
“怎么會是一件?沈家婆子那個,大家都聽到了的,賴也賴不掉??杉热淮蟾缫呀?jīng)允了人情,我也就不再提。至于燕姨娘,我不知道她和大哥如何說的。咱們離渤海遠,可濟水城還有郡守夫人,是沈家的姑奶奶,不如我去找她評評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