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手里的佛珠猛的崩斷,一張臉陰沉似鬼:
“你可打探清楚了?是要續(xù)弦還是納妾?”
“應(yīng)該是……續(xù)弦……”
蔣明澤走上前,輕輕握住薛氏被珠線崩傷的手指,拿出手帕替她包扎了:
“這么大的人了,還這么不小心?!?br/>
薛氏面色這才緩和了些,就勢偎在蔣明澤懷里:
“也不知那老東西怎么想的,這么多年都沒動續(xù)弦的心思,這怎么突然就起了這心思了。”
蔣明澤卻冷哼一聲:
“如意院被冷落了這么久都沒動靜,我原還納悶,如今看來,怕是在這里等著?!?br/>
薛氏卻是吃了一驚:
“怎么會?那柳氏等這位置等了那么多年都未曾如愿,又怎么可能張羅這事?”
蔣明澤環(huán)抱薛氏,一只大手輕輕撫上薛氏小腹:
“只怕是眼紅你懷了身子,自己又不能生了,想找個好拿捏的替自己生,沒想到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薛氏揚起頭往蔣明澤肩上蹭了蹭:
“明哥,若那姓文的果真進(jìn)了府怎么辦?我們籌劃的這一切不就泡了湯了?”
蔣明澤順勢吻了吻薛氏額頭,溫聲安慰:
“怕什么,只要她有命進(jìn)來,我保管她沒命出去!”
“明哥……”
房門外的雪梅聽著房間里熟悉的動靜,一張臉熟成了蝦子。
雙拳握緊,身子卻依舊站的筆直:
誰都不能走進(jìn)這道門去!
如意院,柳氏聽了顧嬤嬤的回話先是一喜,冷靜下來越想越是不對勁:
“嬤嬤,你說,納個妾而已,相爺這般大張旗鼓的做什么?連宅子都送了!”
顧嬤嬤眉頭也是皺了起來,卻不敢說出心中所想。
“納妾送宅子的也是有的,可能相爺是不忍看那文家如此落魄,影響的相府聲譽(yù)?!?br/>
柳氏這么一聽便覺得在理,也不再多想,認(rèn)真繡起手里的紅肚兜來:
“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小孩子都時興什么樣式,蓮兒小時候我都是在這上面繡些蓮花,你看蓮兒生出來可不就這般美貌。”
柳氏提起張雪蓮,臉上露出慈愛的笑意。
顧嬤嬤見她難得開心,也盡揀著些吉利話說著,逗的柳氏更是喜笑顏開。
這邊小翠匆匆忙忙進(jìn)了邛崍閣,在張無夭耳邊嘀咕了幾句,張無夭一雙桃花眼隨即瞇了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文家有貓膩!
為了不再著那些人的黑手,張無夭自住進(jìn)邛崍閣后便時時讓小翠去打聽府里動靜。
有錢能使鬼推磨,相府沒有女主子,早就漏洞百出,小翠只需稍稍一打探,便能把府里不尋常的地方問出來了。
前些日子張顯貴出了遠(yuǎn)門,回來就帶回了文大老爺,張宜修對文大老爺又是那么殷勤……
所說張宜修會見賓客沒什么好奇怪的,奇就奇在自三年前他一躍成了大晟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便再也沒他能看的過眼的人。
以往別人邀請他他都不見得樂意去,更不用說他邀請賓客來府里了。
這般又是設(shè)宴又是送禮怎么能不讓人懷疑?
再順著往前查,跟文家有關(guān)的,那就只有文家的大小姐了。
前些日子柳府夫人戚氏便帶了府里文姨娘的侄女來相府探望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