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帶著盛夏尾巴的熱氣,將垂花門前的地面都曬得明晃晃的亮。
喬氏站在垂花門前,聽著謝如琢說出的話,先是一怔,后是一驚。
她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謝如琢面對自己,第一句話不是謾罵諷刺,而是面帶笑容的真誠謝意。碧枝看她的模樣,垂下的手悄聲扯了扯喬氏的袖子,方才將她的神智給拉了回來。
喬氏為自己的走神有些抱歉,恐謝如琢再生怨氣,忙笑了笑,道,“你這是說哪里話,咱們可是一家人,我自然是要擔(dān)心你的?!?br/>
謝如琢知自己先前的“惡行”太多,喬氏雖然真心對待自己,一時也不敢親近。她有意扭轉(zhuǎn)眼下的局面,因此隨著笑道,“母親說的是?!?br/>
卻不想,喬氏被她接二連三的示好給驚到,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就是這時,忽聽得一個女聲傳來,“我就說今兒早上喜鵲在門前叫呢,原來是四姐兒回來了,可想死嬸娘了!”
只見一個年逾三十的女人款款走來,身材微微發(fā)福,卻越發(fā)的顯得豐腴,一張臉生的倒是不錯,只可惜粉多了些,妝也重了點(diǎn),頭上珠翠環(huán)繞,著一襲金絲勾紅的紗衣,整個人像是剛出了珠寶鋪?zhàn)佑衷M(jìn)了脂粉堆兒里一樣。
正是謝如琢的三嬸娘,陸氏。
陸氏的話音未落,一雙眼睛便滴溜溜的打量起了她身后跟著的馬車。
前一輛自然是載著謝如琢和丫鬟,這后面緊跟著的嘛,自然是宮中的賞賜!
謝如琢不動聲色的看著陸氏貪婪的目光,眸子里閃過一絲厭惡。前世里,這陸氏就是個慣會挑撥的,今日恐怕更不意外了!
淺碧扶著謝如琢下了馬車,腳方沾著地面,謝如琢便有些頭暈?zāi)垦?。她暗嘆一聲身子的虛弱,還未說話,就見喬氏已經(jīng)吩咐著將她攙進(jìn)了自己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