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兩車,行走在漫草青青的官道之上,返程的路明明要比來時更長,卻意外讓人走得更加輕松。
葉蕓兒挑起馬車上的窗簾,對旁邊馬上的李玄道:“走前,我聽說那最后一個優(yōu)勝者自上九臺山之后,就再也沒有下來,他的同伴似乎在到處找他?!?br/>
目光在漫漫官道上掃視著,李玄身負神侯弓,坐在馬背上淡淡道:“誰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呢,隆中茅廬畢竟是蜀國的國朝圣宗,我覺得不至于將他怎樣?!?br/>
但葉蕓兒卻目露思索,有些擔(dān)憂道:“我總覺得這事不對。”
淡淡一笑,李玄安慰道:“無論如何都與我們無關(guān)了,我們早就出了隆中,便是那茅廬的人想要對我們?nèi)绾危瑓s也追之不及了,除非他們插了翅膀,飛著來追。”
聽他這話逗趣俏皮,少女微微收了些擔(dān)憂心情,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沿路東去,由于走的是官道,一路的行進速度還算不錯,每到入夜時分都能趕上宿頭,卻再也沒有在荒野中露營過。
距離隆中越遠,葉蕓兒似乎便越覺得舒適,待走到國境線邊上時,少女已然活潑了許多。
但李玄卻再也沒有去車內(nèi)閑聊,而是一直都騎著馬,護衛(wèi)在兩輛馬車左右,好像生怕出點什么事情一樣。
走到金蘭江畔的時候,已是近三月份了,遙遙望去,大江對岸便是熟悉的地界,草色遙看,萬木抽枝,正是一派初春景象。
馬車還有馬匹要過江,就必須乘坐江畔的大渡。
但大渡速度緩慢,一天也跑不了幾個來回,此刻大渡剛剛出發(fā)不足半刻鐘,他們剛到江邊,便只能看著人家緩緩離岸,慢慢調(diào)頭,在江水中緩慢行進。
望了望天色,正是午后時分,太陽剛從正中向西斜掛了幾分,這個時節(jié),陽光曬在人身上,暖洋洋地。
李玄示意大家都暫且休息,等大渡走到對岸,再滿載而歸,怎么說也要近一個時辰,大家趕路大半天,著實都有些疲乏,正好借這個空檔在江邊走走,放松一下。
葉蕓兒和小米兩人披上裘皮的披風(fēng),在江邊的草地上慢慢步行,緩解著腿腳因長時間坐車產(chǎn)生的酸麻。
呂氏兄弟這兩個憨貨,走到江畔其他事情想不起來,卻大聲叫嚷著,想要李玄給他們釣幾尾魚來嘗嘗。
揮手將他們打發(fā)到一邊去,李玄獨自站在渡口注視著遠處的景色,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形,靜靜想著心事。
兩個姑娘家走了老遠,又嘰嘰咯咯聊著走了回來,待走到李玄身邊時,他已是滿面淡然。
“要回去了,你不開心嗎?”
葉蕓兒走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問道。
“談不上開心或者不開心,這一次蜀國之行,讓我有了許多想法?!?br/>
李玄緩緩抽回手掌,平靜說道,只是卻又習(xí)慣性將手?jǐn)堅诹巳~蕓兒的肩頭。
“許多想法?說來聽聽。”
少女微微一笑,面對著陽光,滿眼也都是陽光。
搖了搖頭,李玄卻道:“亂想的,不說也罷,倒是要回去了,有件事一直想不好要怎么對你講?!?br/>
葉蕓兒聽他這么說,倒也并沒有逼問,反而對于他說不好講的事上了心,古怪一笑道:“怕不是又上哪里去給我惹了一朵桃花回來罷?”
不得不說,女孩子有時候的直覺,準(zhǔn)確的可怕。
李玄確是想跟她說一說紅媚兒的事,卻不料她竟然一下便察覺到了。
若是這次一切無誤,李玄回到長安,那個來自明珠通天塔的紅媚兒便就此死去,此后只有他身邊一個小小婢女,青眉了。
但這些事其中過程曲折復(fù)雜,卻不好解釋,李玄走時便一直在想怎么去說,直到此刻卻也沒有想好,只是不知為何,今日鬼使神差地就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