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天歌唱離愁,何許人也?
當(dāng)年碧月長亭,還是儲君的當(dāng)今天子曾寄言四位當(dāng)代俊杰,說他們?nèi)蘸蟊貙閲畻澚?,是以四人日后人稱長亭四子,代表著當(dāng)今天子的寄望,更代表著長安年輕一代的天花板。
養(yǎng)浩然是長亭四子之一,但卻不是唯一,更不是第一。
有一個人,他的名字從被人廣為所知開始,就是長安的傳奇,更是大唐的傳奇。
因?yàn)樗藲q才開神庭慧眼,但開眼十五天便至開鏡,正式踏入修途,一朝鴻鵠在天,振翅扶搖,從此再也沒有人追上過他的腳步。
他的境界很高,有多高卻沒幾個人知道,只是聽說他二十歲那年拜訪劉氏蜀國的一國圣宗——隆中茅廬的時候,得到茅廬之主的一句贊嘆:“后生可畏?!?br/>
從此整個大荒世界都知道大唐長安有個曲天歌,一曲天歌唱離愁,天下誰人不識君!
最主要的是,這位天底下誰人不識的猛人,他是天下樓主的弟子,還是大弟子!
從認(rèn)識葉蕓兒以來,李玄就一直在聽曲天歌的傳聞,他對于這個天下樓的驕傲,整個大唐年輕一輩人的驕傲實(shí)在太過于熟悉,以至于比他親眼見過都要熟悉。
只是這樣一個活在傳說里的人物,從他來到長安開始,就一直沒有見過,因?yàn)檎杖~蕓兒說,這位大師兄和她的那位老爹是一個秉性,為人灑脫不羈,隨性而行,最喜歡的就是到處瞎溜達(dá),他不在長安便不知道又去哪一國哪一宗打擊人家的自信去了。
如果說養(yǎng)浩然很強(qiáng),這是李玄親眼所見,親身感受的結(jié)果,那么曲天歌的強(qiáng)就是因?yàn)樗肋h(yuǎn)都活在故事和傳說之中。
一個你天天都能聽到他奇聞軼事卻總是見不到的人,帶給你的神秘感會不由自主地讓你認(rèn)為他真的很強(qiáng)。
曲天歌也是長亭四子之一,而且是那個只能是他來做第一的唯一。
長安城或者說大唐國,可能除了聞道寺后山石坪之上剛剛脫胎換骨一心勇猛精進(jìn)的了因以外,提起他的名字,再也沒有一個人會生出與他一較長短的想法,即便是顧洪熙也是這樣。
要不然他為什么放著安逸的長安日子不過,非要代替自己的師父去問詰縱橫閣呢?
這天底下熙熙攘攘,人來人往,不是為名,便是為利。
聽到養(yǎng)浩然叫出曲天歌的名字,李玄的神色越來越微妙起來,因?yàn)榍旄璧某霈F(xiàn)一定不會是偶然,尤其是在養(yǎng)浩然回到長安的當(dāng)天。
長亭四子中唯一沒有爭議的那一位,在另一位回到家鄉(xiāng)的時候忽然出現(xiàn),他不一定是為了給對方接風(fēng),因?yàn)橐运穆臍v來看,值得他去接風(fēng)的同一輩里恐怕還沒有,那么就一定有某種目的。
天下樓樓主昭告天下,招收關(guān)門弟子在即。
養(yǎng)浩然歸京,曲天歌出現(xiàn),如果說這些事情之間沒有什么聯(lián)系,李玄一定不信,尤其是他在聽過葉蕓兒為他解釋這次天下樓主收徒的政治意義之后。
所以李玄很感興趣,曲天歌到底想做什么?
不用跟養(yǎng)浩然現(xiàn)在就打生打死,李玄是很樂意的,因?yàn)樗磥淼囊欢螘r間內(nèi)有許多計劃更有許多想法,養(yǎng)浩然想殺他,他自然也想殺養(yǎng)浩然,但是事有輕重緩急,這對他來說是小事,小事可以放一放再說,而有些重要的事,容不得他現(xiàn)在分心。
曲天歌出現(xiàn)的非常及時,就像是旱地上的一場春雨。
養(yǎng)浩然此刻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和李玄打上一場的沖動,因?yàn)樗牭搅饲旄璧母杪暎麩o法無視這樣一位傳奇的存在。
這一輩人里,沒有人可以無視曲天歌的存在。
大喊大叫了幾聲,養(yǎng)浩然四顧而望,眼神逡巡不定,渾身囂張之極的氣焰此刻收斂的緊緊的,幾乎完全貼在他的體表,像極了一只暴躁但受到了驚嚇的大型貓科動物。
雖然他的話說的極粗俗,但是剛剛唱歌的那位曲天歌似乎并不介意,而是悠悠說道:“世界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躁,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