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輕輕的三個字仿佛沒有任何重量自方孔嘴里顫抖著說了出來，而后落在散亂的房間內(nèi)，卻猶如一記重拳狠狠砸在兩人的心尖。
　　“她是被殺的?！鼻厍涮鸷诎追置鞯某纬喉?，擰著眉看向一旁的中年男人，說出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
　　“嗯。”方孔點(diǎn)頭模糊應(yīng)了一聲，喉間幾次來回滾動，才組織好語言將這件陳年往事說出來，“三年前，就在比賽的前一天，她在酒店被人綁架，我們在郊外的廢舊工廠找到她的時候，人已經(jīng)咽氣了。她的手，被人活生生砍了下來?！?br/>　　說到最后一句，這個向來蠻橫的一夜天老板忍不住紅了眼圈，聲音中出現(xiàn)了一絲哽咽。
　　男兒有淚不輕彈，秦卿相信，當(dāng)時的畫面必定是鮮血淋漓，極其殘忍，“抱歉，我不該問的?！?br/>　　每個人心里都有不堪回首的記憶，她不該因?yàn)楹闷娑ソ议_別人的傷疤。
　　“不怪你，秦卿，這些事情我早就想告訴你的。因?yàn)槟氵@雙手，在賭桌上的技巧，跟她幾乎一模一樣?！狈娇啄艘幌卵廴?，盯著橙黃色燈光下少女那雙修長白皙的纖纖玉指，神情變得有幾分恍惚。
　　而他這一提，也成功地讓秦卿心頭一顫，聯(lián)想起幫助自己重生的夢中人，似乎籠罩在眼前的迷霧只需要一手就能撥開，“她是誰？”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出了口。
　　“道上稱她為‘月’?！狈娇滓矝]注意到她的異樣，自己心事重重回答完之后，猶豫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補(bǔ)充道：“她的本名叫封月，是封少的妹妹?！?br/>　　封月。
　　封衍的妹妹？！
　　腦子嗡地一聲，秦卿在電光火石之間，終于完整地將整件事情都串聯(lián)了起來。
　　為什么每次起爭執(zhí)，男人總要先擒住她的手？不是真要羞辱她，而是本能地在保護(hù)。
　　為什么男人總是三番兩次阻止自己涉獵賭局？不是真的霸道總裁上身，而是害怕悲劇重演。
　　“他把我當(dāng)成了封月？”秦卿忍不住尋求一個答案，卻又是顯得多余。
　　不是喜歡，不是對她意圖不軌，那樣一個位高權(quán)重，冷情冷心的男人怎么會這么維護(hù)她。
　　方孔像是怕她生出誤會，連忙解釋道：“其實(shí)我是通過封月才認(rèn)識封少的，可能你不知道，封少打小就在軍，隊里長大，很反感賭，博，但封月一路闖蕩全是他在背后保駕護(hù)航，直到封月臨死前，他們還因?yàn)檫@個吵架。那個丫頭倔，說了很多傷人的話，當(dāng)時看著封少抱著她的尸體走出來的時候，我都不忍心看。她走后這三年，封少還幫著打理這個她一手創(chuàng)辦的一夜天。秦卿，封少也挺不容易的，從小就疼愛這么一個妹妹，或許決定上有些偏激，可他為了幫你遷出戶口，賠給秦家一個很大的地產(chǎn)開發(fā)項目，你就多擔(dān)待著點(diǎn)吧。”
　　作為這一路看著封衍走過來的人，方孔真的做不到熟視無睹，甚至在最初，他還動過把少女直接綁了送給封衍的念頭。
　　他只盼著有秦卿在，封衍能盡快走出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