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的視線漸漸清晰。
林森就在眼前,灰色風衣背對著唐南。剛才的夢境中,唐南想起了關于林森的所有往事。那次審判,和林森殺的第一個人。就像打開了潘多拉墨盒,林森從此成了肆意妄為的兇徒。
唐南抬頭,看見半空中漂浮的一團黑影。他的眼睛還沒有找到焦點,看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那正是失蹤的三個孩子,小貝也在里面。
唐南想張嘴喊叫,卻有黏黏的液體流入口中,嗆了喉嚨,腥的咸的。
林森抬起手,在空中劃著圈,緩緩的又一個孩子懸浮起來。唐南看著孩子,孩子也看著他。那是童小歐,是林四。
“對,就像這樣。不難對吧?”
童小歐點點頭。林森把他放下:“一會兒交貨的時候就像這樣。我會在后面跟著你們。一有機會就救你出來?!?br/> 唐南試著動了動,發(fā)現(xiàn)自己已被縛住。數(shù)十條鋼筋將唐南牢牢的捆在中間,有如蠶在繭中。
左邊不遠處,一條鋼筋插在梁軍的腿上,釘在墻里。梁軍已經(jīng)昏迷,四肢不矩,像只木偶掛在墻上,鐘擺一般來回蕩著。
右邊,黑塔咬著牙,奮力掙扎??伤蟀雮€身體鑲在水泥墻里,無論怎么掙扎,也沒法移動分毫。
頭頂上,張勇掛在房頂,被自己的衣服勒住脖子,手炮腳蹬就快斷氣。
唐南心中著急,表面卻不動聲色。他見林森仍背對著自己,暗暗積蓄靈能,所有的,毫無保留的。然后他放出它們,讓它們縈繞在自己的周圍。他細細的編織著內(nèi)核,他需要的是彈性和膨脹的力量。
在這些準備好了之后,他咬緊牙關,暗用靈力,瞬間將那些靈能具體化。它們膨脹起來,彈射出去……
林森正在跟林四交代細節(jié),突然發(fā)現(xiàn)林四的眼睛看著自己身后,而且眼神透出驚訝。他急轉(zhuǎn)回身。
砰!唐南肩膀以上的鋼筋全都飛了出去,射進天棚的水泥里。
唐南跳將起來,右手抽出那條靈能鞭抽向林森。林森慶幸自己回身及時,他忙向斜刺里一躍,避開這一鞭。當他剛剛落地,第二鞭竟然早就到了。林森大感驚訝,再次躍起卻已經(jīng)晚了,腳踝中了一鞭摔倒在地。再抬眼看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唐南造出了兩條鞭子,雙手各執(zhí)一條,左右開弓。
唐南恨不得把林森碎尸萬段。他咬牙切齒,掄起雙鞭,正要抽過去,卻急急收回,再也下不去手。林森把童小歐舉在自己身前。唐南這兩鞭如果下去,死的便不只是林森一個。
唐南大叫:“放開他!”
林森得了空隙,哈哈大笑。有了喘息之機,他更肆無忌憚。他丟下童小歐,右手一揮,十幾條鋼筋飛了起來。唐南剛要舉鞭相抗。卻見那些鋼筋不是奔自己來的,它們飛到空中,停在了三個孩子的周圍,所有鋼筋的利刃都對準了那些孩子。
唐南后悔剛才那一剎那的猶豫?,F(xiàn)在不是殺一個死兩個,而是林森一個,要搭上四個。
唐南無可奈何。他先是微微揮動左手鞭,拔掉梁軍腿上的鋼筋,將他救下輕輕放在地上。又輕輕揮動右手鞭把張勇向上托住,取了下來。張勇得以再次呼吸到空氣。
唐南說:“你走吧!只要把孩子留下?!?br/> 林森又是一陣大笑。
“走?抱歉,我沒聽錯吧?請問這里誰說的算?”
說完,林森操控一塊碎玻璃飛向小貝,在小貝的臉頰劃出一條血痕。
“跪在我的面前!讓我看到你懂得什么是謙卑?!?br/> 唐南萬念俱灰。一矮身,跪在地上。
童小歐在旁看著,微微皺眉。
“你還真是傻的可愛,”林森走到童小歐的身后,揉捏著他瘦弱的肩膀,“你明知道林四是我的人,你也要救。沒想到關鍵時刻是這孩子救了我,真不枉我這么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