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此路不通,路路不通雨秋河的洞府內(nèi),唐未濟在看手頭的三種秘法。
人身金鏡也屬于道的一種,還是最高絕的道,太玄教以道起家,自然對此研究精深,但哪怕是太玄教,此時得到的也只有三種秘法有把握修補人身金鏡。
第一種方法唐未濟并不陌生,他自己甚至都經(jīng)歷過。
天仙境血修全力出手,將金鏡融成金汁,遵循天地鑄造人身的玄妙,結(jié)合被修補之人自身的血脈之力,溝通血脈大星,重組金鏡。
以此法修補人身金鏡,理論上可以得到傳說中的完美金鏡。當(dāng)然,這只是理論上,然而唐未濟知道這并不僅僅只是理論上,因為他自己的完美金鏡便是這么來的。
只是他當(dāng)初已經(jīng)被抽走了玄武血脈,都沒有感受到玄武大星,九長老又是如何將自己的人身金鏡修補好的?
此法施法要求極為苛刻,施法者要求必須是天仙境打底,并且精通人身大道以及被施法者的血脈之力,施法者與被施法者兩者的實力差距必須天差地別,差距越小越不可能成功。
這還沒完,這僅僅只是對施法者的要求,對被施法者條件一樣苛刻,不僅要求被施法者有著極其堅韌的體魄,還需要他能捱過這種堪稱碾碎靈魂的痛楚。
迄今為止,唐未濟一直覺得九長老融他金鏡時候那痛楚無可比擬,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撐下去的,再來一次的話他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撐下去。
這個方法只是看了一眼便被他摒棄。
別說那難以忍受的煎熬,便是前面要求的第一個條件:天仙境,三仙境最后一境,你當(dāng)這是蘿卜白菜隨處可見?
唐未濟如今能明確的天仙境的人只有一人——劍神李四,但他即便把李四請來都不能修補好金鏡,因為李四擅長用劍,擅長殺人,偏偏不擅長對人身本來奧秘的研究。
他繼續(xù)看第二個秘法。
如果說第一種秘法是對人的極致要求,那么第二種秘法便是對地形的機制要求。
聚風(fēng)藏水之地,困龍升天之所,引天地靈氣倒灌,汲地底瓊漿為引,將金鏡沉入其中,融玉為形,化靈為骨,最后以水磨工夫修復(fù)金鏡裂隙。
唐未濟看得只想罵人,這般苛刻的條件,比起第一種秘法來說更不靠譜。
畢竟三仙境年年都有,什么時候都有,這種地形整個世上都不知道能不能有一處,唐未濟都不確定太玄教自己是否嘗試過這個秘法,他開始覺得太玄教怕不是在故弄玄虛,故意弄一些秘法玩他?
他臭著臉看最后一種秘術(shù),才看一眼,便把那枚玉簡扔了老遠。
最后一種秘術(shù)更加離譜,要天生地養(yǎng)的氣運金蓮,引金蓮在金鏡之上重生,借著金蓮的枯榮修復(fù)金鏡的縫隙。
氣運金蓮......這種東西除了前朝皇室覆滅,在宮內(nèi)找到一株,還有什么地方出現(xiàn)過?
唐未濟現(xiàn)在就想跑到昨天那地方扯著掌教真人的脖子好好問問他是不是在玩自己——如果他能打得過他的話。
今天陽光正好,只是不知為何,唐未濟總覺得這金色的陽光之中透著一縷血光。他走出洞府,看了一眼洞府旁嬌艷的芍藥花,又聽了一會兒竹海濤聲,一顆心終于平靜了下來。
太玄教應(yīng)當(dāng)沒有騙自己。
這是唐未濟靜下心之后得出的第一個結(jié)論,因為太玄教沒有必要騙自己,并且這樣對他們來說沒什么好處。
人身金鏡的修補本就困難,唐未濟對此早有所預(yù)料,三種秘法難如登天這才正常,若是給他一個輕而易舉的秘法,唐未濟反倒是要小心太玄教是不是在坑害自己了。
他嘆了口氣,雖然心中告訴自己不要急不要急,但事到臨頭如何能不急。
他的完美金鏡是九長老給予的,破碎了之后再沒第二個九長老來幫他修補。
人身金鏡上面多一條裂隙,那么便意味著他的境界只能停留在馭氣境無法突破,無法突破便意味著他沒有足夠的實力查明當(dāng)年的事實真相,意味著他不能遵循修武的遺愿去找尋到那具甲,不能背負起振興玄武的重任。
哪怕退一萬步來說,修補不了人身金鏡,便意味著誰都可以殺他。
他與買劍大師兄有很多不同,但也有些地方很像,比如說他們的敵人都很多,唐未濟尤其多。
不管是移洛,還是捉刀教、彩衣閣的人,只有他踏足三元境之后才有足夠的底氣去應(yīng)對。
而現(xiàn)在他連馭氣境都突破不了,該如何去做。
便在這個時候,唐未濟想到了一個人。
不,準(zhǔn)確來說,他想到了一個妖。
大妖移洛。
唐未濟敏銳察覺到了自己所想的似乎沒錯,一團亂麻之中,他抓住了那根最重要的線條,憑著這根線條,他有足夠的把握解開困著他的蛛網(wǎng)。
那么接下來呢?接下來該想什么?
移洛,移洛......
唐未濟額頭有汗水不斷落下,他的腦筋在飛速轉(zhuǎn)動著。
移洛的目標(biāo)!
一道閃電從唐未濟腦海中劃過,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已經(jīng)來不及做任何事情了,唐未濟索性坐在了地上,面朝著竹海形成的浪潮,繼續(xù)抓住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