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掉或者不擰掉這個牛頭人的頭對李自然而言都不重要,他沒覺得做錯什么,也沒什么特別目的,就是單純的覺得這個人違背了最原始信用。
只因他不喜歡。
李自然仍舊在尸堆里尋找可能出現(xiàn)的精靈石,眼下情況很特殊,這些尸體不簡單,在他認知中凡是能夠產(chǎn)生精靈石的,必是精靈魔導師。
精靈雖號稱元素眷顧之族,但一般成年精靈也就高級魔法師水準。
魔法師與魔導士是天塹鴻溝,李自然弄不清楚如何踏入,但在精靈族中,魔導士的數(shù)量已經(jīng)相當稀少。
更不要說比魔導士還要高一等級的魔法師。
這種人物在精靈一族中都是瑰寶,可現(xiàn)在這小小的地下室竟一下子出現(xiàn)兩枚。
這很不尋常。
李自然隱隱嗅到了陰謀的成分,這十幾具尸體或許扮演了落魄者的角色。
別管實力多高,總會失敗。
當然,這和李自然沒多大關系,精靈對他來講是遙遠的根本碰不到的種族。
他巴不得這些尸體都是魔導師呢,最好是稱號魔導。
那樣就有可能產(chǎn)出更多的精靈石。
李自然尋找著夢想中的瑰寶,專注,穩(wěn)定,似乎剛剛就是隨手之舉。
殊不知旁邊的馬侏儒早嚇的魂不守舍,瞧著李自然,仿若看著一個滲入荒原的惡魔。
牛頭人斷掉腦袋的尸骸仍在李自然腰間一搖一擺,那不斷和皮帶碰觸的聲響,仿若他性命終結(jié)的喪音。
他生怕最后自己也變成青蛙,咔擦一聲,扭掉腦袋。
他當向?qū)]兩年,可聽到事卻不少,馬侏儒一族無辜失蹤的并不算少。
據(jù)說一旦馬侏儒了解到不該知曉的訊息,等待他的就是滅頂之災,那閃著魅力規(guī)則的寶石,顯然是他不該知曉的東西。
一驚一顫翻弄尸堆,同時更小心翼翼的摸著后腰上的匕首,盡管他知道這是徒勞,卻不想白白挨宰。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一塊一塊細碎的血肉分離開。
馬侏儒懸著的心始終不敢放下,可李自然一個字都沒吭,埋葬在尸堆中細心翻檢。
直到最后一塊血肉翻撿完,他也沒等到想象中的痛下殺手。
至于馬侏儒的心思,李自然可不會理會,他現(xiàn)在有些失望,在開始找到兩顆精靈石后,再沒找到一顆。
果然還是那句話,得到越多,貪欲越大。
兩塊精靈石已是天價,李自然竟想著還要得到更多。
精靈石收集完畢,這些尸體就算徹底成了一攤爛肉,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是舒舒服服洗個澡,將身上的血腥味處理干凈。
“走吧!”李自然踢了踢腳邊殘留的碎肉塊,率先向樓梯口走去。
“走?”馬侏儒還沒反應過來,李自然已上了樓梯,掀開了地下室的門。
馬侏儒趕忙追上,正瞧見一個身形還算比較苗條的牛頭人正在曬肉干。
這是肉店老板娘,此刻正瞧見他的貴客正在和老板娘說話,嘻嘻哈哈的笑著。
尤其李自然將六枚銀幣遞過去的時候,這老板娘臉上幾乎要笑出花來。
從肉鋪出來,馬侏儒腦海中仍不停回蕩著老板娘夸張笑容和云淡風輕的樣子,尤其后者,仿若根本沒有殺過人一般。
他沒說一句話。
他不敢。
現(xiàn)在明白自己接引到的不是一頭肥羊,而是一個隨時能奪取他性命的劊子手。
戰(zhàn)戰(zhàn)兢兢跟在李自然身后,盡可能讓自己表現(xiàn)的乖順。
“你怎么了?”李自然察覺到馬侏儒異常,這個人剛剛還活蹦亂跳張羅生意,可現(xiàn)在膽小的像個威尼斯老鼠。
“沒!貴客,你有什么吩咐!”他表現(xiàn)很恭敬,生怕自己說錯字出了紕漏。
“你沒覺得現(xiàn)在好多人都看著我們嗎?”李自然笑問道,特意看了看自己身上鮮紅。
渾身沾血的兩人在這條街道上真算得上另類,尤其李自然,再尸堆里呆長了,身上盡是污血,這些發(fā)黑粘稠的血液順著巫師袍留下來,滴滴答答,像下雨似的。
這些血液摻雜著碎肉,散發(fā)著讓人反胃的惡臭,就連這些常年宰殺的屠夫們都不禁皺起眉來。
馬侏儒立時明白過來,拉著李自然的手就向旁邊的巷子里鉆去。
他至少保持了一點理智,沒將李自然帶入喧囂的市場中。
馬釘兒鎮(zhèn)雖然追求利益,但也會對一些標新立異的家伙特別關注。
眼下他們兩個人怎么也算不上正常人。
馬侏儒知道該引刀上很么地方去。
在小巷子里七彎八拐后,來到一座鋪著紅磚粉的磨坊前,磨坊上的風車吱吱呀呀轉(zhuǎn)動,遠遠便能聞到一股特別的酒香。
這應該是個酒館。
荒原上總喜歡用磨坊來掩護,從而收錄流落的旅人,不過對于荒原常年游蕩的圣靈來說,沒有識別障礙。
這種地方基本招待的是生活在底層的苦力,人口比較雜。
以前李自然經(jīng)常光顧這種地方,因為這里不僅提供便宜的烈酒,更重要的是會發(fā)布一些特殊任務,當然還能得到一些非常急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