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間,莫芊兒想到了殿選時那個絕世獨立的郡主,脊背一陣寒涼,忙問碧桃:“福姑姑回來沒有?事情都辦妥嗎?”
“娘娘放心吧!福姑姑持重老成,這點小事兒哪勞娘娘費心,她早就回來了。”
“那就好!”莫芊兒聽到碧桃如此說甚為安心的走到妝臺的銅鏡前,俯身看著鏡中的自己似笑非笑地說道,“世家女子也好,傾世美貌也罷,我只要為皇上再添一位皇子,本宮在宮中的位置就無人能撼動!”
毓秀宮外的甬道上,宇文煥卿坐在龍攆之上,突然問道:“朕交代你的事,你可辦好了?”
“奴才,準備好轎攆緊跟著就追了出去,可是卻沒見到人。奴才辦事不力,請皇上責(zé)罰!”
“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是南宮澈宣儀殿內(nèi)求見嗎?怎么把朕引到仁壽宮來了?”宇文煥卿看著轎夫并沒有往宣議殿走,而是要穿過御花園向仁壽宮去,便疑惑的看著簡嚴。
“皇上,其實是太后娘娘請您,特意囑咐讓奴才只請您一人前來!易姑姑已經(jīng)派人催了多次,奴才實在沒辦法就扯了個謊?!?br/> “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br/> 簡嚴聽皇上這么一說,知未惹皇上不悅便加快了腳步。
宇文煥卿下了攆轎,徑直走進了仁壽宮的正殿章德殿,簡嚴隨行而去,其他婢仆則侯于殿外。
仁壽宮章德殿內(nèi),掌事姑姑易安正在給戚媚篦頭發(fā),此時的戚太后眉心微蹙,恰有滿懷心事,清冷的面龐頻添了一抹憂愁。
宇文煥卿見母后如此模樣不禁心中一緊,走上前來坐在紅木鳳鸞床榻旁,輕輕的問:“兒臣來了,母后安好?”
“坐了這半日,看了那么些個花花草草真是乏了。哀家讓易姑姑篦篦頭發(fā)以解思慮。”戚太后并未睜眼,自顧自的閉目養(yǎng)神。
“母后傳兒臣前來,可是有所交代?千萬勿因選秀這等瑣事驚擾了母后安泰。”宇文煥卿試探的問道。
“我兒如此聰慧,又何必多此一問呢?”說著,戚太后猛然坐起,揮了揮手屏退了除易姑姑和簡嚴以外的其他俾仆。
戚媚目露寒光:“她在殿前讓哀家丟臉露丑,想必也是那姓顧的那個賤人教的,她指示自己的侄女來宮中興風(fēng)作浪,好助力她這個姑母東山再起!”
戚媚尖銳的聲調(diào)與粗鄙的言行著實讓宇文煥卿等人一驚。
戚媚貴為太后理應(yīng)謙和祥藹卻被陡然生出來的變故急得屢屢失言,她努力壓制自己的憤恨,復(fù)又平靜的拉起宇文煥卿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卿兒,哀家出身低微,屢屢受到顧玉眉的陷害。當年就是她污蔑哀家在后宮縱火,我們才會被你父皇趕去了離宮,可憐你皇妹就生在了那。那時的凄涼處境,卿兒不是不知?!?br/> 戚太后似回想起在離宮時的過往,眼眶泛紅亦嘴角微微的抽搐著。
她長出了一口氣,安頓好情緒:“而如今你我母子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怎可再讓顧氏族人入宮攬權(quán)?更何況顧后仗著有兄弟臨朝,掣肘朝政,哀家是豁出了性命以身試毒才逼她去了果覺寺祈福,如今她不在宮內(nèi),此時怎可再添她的羽翼?”
戚媚憤憤的說了一車子話拋到了宇文煥卿面前,因氣悶而漲紅的眼睛里充滿了辛酸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