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谷的八月亦是碧草連天,暖意洋洋,唯獨雪清洞內(nèi)依舊恰似寒冬,酷寒難耐。雪靈孌單衣薄錦的已經(jīng)在這呆了月余,除了按時送來的吃食,她連一件御寒的棉衣都沒有,只能用內(nèi)力封住體內(nèi)的暖流,如此倒是讓自己的寒冰雪凝決精進了不少。
“怎么?還不肯向母親認錯?”凌霄披著一件黑狐斗篷走進了雪清洞,隔著掛滿霜雪的鐵柵欄問道。
雪靈孌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因寒冷而變得微紫的嘴唇倔強的答道,“我沒錯!我要是錯了,只是錯在技不如人!”凌霄無奈:“她已經(jīng)入宮為妃,以你的武功是進不了皇宮的!我勸你放下執(zhí)念,方得解脫!”
凌霄解下墨狐斗篷扔給了靈孌:“披上它!傻丫頭早點和母親認個錯,你才能早一日離開這!”
雪靈孌抓起斗篷迅速地披在身上,一絲暖意傳來,瑟瑟發(fā)抖的身體也得以漸漸平靜,她的心卻異常冰冷:進宮為妃?果然生來下賤!我是進不去,但不代表她永遠不出來......
此時,幽暗光影中的鬼主葉重樓用獨有的技法打開了眼前的小銀盒,此盒制作精密,上到鬼城下至鬼市,只有葉重樓及其義父楓無眠能開此盒。
這天下之內(nèi)任何裝進了小銀盒的秘密也只有他二人能夠知曉,眼下楓無眠隱退江湖已十年,早已不知所蹤,所以與其說是二人可知,倒不如說只有葉重樓一人可知來得貼切。
他看完銀盒內(nèi)的密報似十分高興,許是他在笑,他臉上的銅制面具亦跟著抽動:“你選的這個心兒姑娘真是不錯!心思縝密又聰明通透,是個可造之材!花子柒,我勸你以后對她恭敬些,否則你遲早會死在她手上!”
“就憑那個小丫頭?玩死我?哈哈...主上,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花子柒一臉的不屑,心想一介弱質(zhì)女流難道還能翻出天去。
“不是我看得起她,是我十分欽佩她的聰明才智!我來問你,你在她選秀歸來的路上與她接頭時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你可知道?”
花子柒一臉茫然,那日他奉鬼主之命去給心兒姑娘下命令,可巧街道上馬車往來,人流如織,他費了些周折才在一處幽僻之處上了她的馬車,他向來小心怎么會暴露行蹤,難道說......
“顯然你不知道!眼下就權當你暴露了你自己,因為這已無關緊要了。我要說的是她向我稟告說:她怕受到你的牽連,便將你出現(xiàn)在錦陵一事與顧玉章女兒遇刺一事牽扯到了一起,捏造了‘景妃被花子柒毀了清白’的謠言,復又在皇宮中大肆宣揚?!?br/> 花子柒聽到這,方明了這個小姑娘的狠辣,額頭上也不禁沁出些汗來。
“此女子果然聰慧!如此一來景妃性命自是不保,她便為自己掃清了一個障礙,而你花子柒也成了玷污皇家顏面的罪人,試問你還敢去錦陵騷擾她,找她家人麻煩么?哈哈哈.....”葉重樓聲音沙啞卻笑得爽朗,“下去吧!這幾個月你都藏在鬼市里不要露面,我真怕當今圣上為了‘大梁第一絕色’顧沛蕖將你五馬分尸!”
“可是主上,那小的要藏到什么時候啊?”花子柒皺著眉,揪著一張苦巴巴的臉問道。
葉重樓用左手拿起一杯清茶,轉(zhuǎn)過身,摘下面具,飲了一口,淡淡地說道:“自然是藏到收到景妃死訊的時候,皇家顧忌顏面定會賜死景妃,到時候想必也沒人找你花子柒了!”
宣儀殿內(nèi)的黃花梨滿雕寶塔宮燈內(nèi)的香燭皆將燃燒殆盡,剩下短小的一截,亦早已掛滿了斑斑燭淚,但殿內(nèi)的奴婢和內(nèi)侍卻來不及將廢棄的香燭撤下,如今他們正在紫宸宮找被簡嚴遺失的御旨。
宇文煥卿剛剛早朝歸來,到寢殿換了身常服的功夫就出了遺失御旨的事,他覺得甚是蹊蹺,便一并將宇文煥淵和南宮澈宣進了宮。
“御旨怎會不見?”宇文煥淵一臉驚詫,疑惑地望著高座之上的宇文煥卿,見他亦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