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鄴坤回到職工宿舍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周金他們輪到夜班，這個點都窩在宿舍睡大覺，聽到開門聲,幾個人瞇瞇眼朝門口望去，一見是裴鄴坤瞬間清醒了。
周金從床上蹦起來，大呼一聲坤哥。
裴鄴坤把一袋東西往他懷里一拋。
“臥槽，真的買了烤鴨！”
周金臨睡前開玩笑的給他發(fā)了條短信說想吃烤鴨。
裴鄴坤把床上的褲衩攬起通通扔到周金床上,“你他丫的不是和你說別給我整成豬窩嗎，亂成什么樣子?！?br/>
周金抱著烤鴨愣住,隨后懵懵的問道：“陸北你說，亂嗎？”
陸北：“不亂?！?br/>
“蔣城,你說呢？”
蔣城：“不亂?！?br/>
不就橫了七八條褲子嗎，被子都還整整齊齊的疊在那呢。
裴鄴坤倚在床頭，給李蔓發(fā)短信。
周金嘖嘖兩聲,招呼陸北和蔣城來吃烤鴨。
周金說：“坤哥在嫂子那待了一陣果真大變樣,都開始愛干凈了?！?br/>
裴鄴坤在打字,吊起眼皮瞥周金一眼,“老子什么時候不愛干凈了？”
“那誰他媽三天不洗腳倒頭就睡,熏得蒼蠅都死了。”
裴鄴坤拖下襪子朝周金砸去,“臭死你得了?！?br/>
李蔓正好來電話，裴鄴坤穿上拖鞋走到陽臺接電話。
周金喊道：“嫂子！坤哥他欺負(fù)人！你好好教訓(xùn)他！”
裴鄴坤拉上陽臺門，說：“都我教訓(xùn)她。”
李蔓在上課,抽空出來給他打個電話,他那邊的打打鬧鬧她都聽的清楚。
李蔓說：“怎么這么晚才到？”
“那小子要吃烤鴨,路上耽擱了會?！?br/>
“明天上什么班？”
“夜班?！?br/>
“是不是很累？”
裴鄴坤手撐在欄桿上,遠(yuǎn)處群山茫茫,他彎了彎嘴角,“都習(xí)慣了，沒什么累不累的?？焖狞c了，你下課后要去買菜就快點買，晚上別亂跑?！?br/>
李蔓靜默片刻，深吸一口氣，道：“我有點不習(xí)慣。”
平日下班回家都有他在家，挺熱鬧的，現(xiàn)在回去屋子里空蕩蕩，他的衣服還在陽臺上飄著，更顯寂寥。
“想我了？嗯？”他聲音壓得很低，磁性而沉穩(wěn)。
李蔓在走廊打電話，時不時有學(xué)生進(jìn)進(jìn)出出，她說：“也不是?！?br/>
“總不說實話，屁股癢呢？”裴鄴坤頓了頓道：“我這段時間肯定忙，老趙說最近進(jìn)來不少新人，我還得帶人，等一有空我就去找你?！?br/>
李蔓其實也只有周六一天有空，要找一個兩人都對的上的日子，得看緣分。
李蔓不想他來回奔波，路程太遠(yuǎn)。
她說：“再說吧，先顧好眼下的事情?！?br/>
裴鄴坤：“你要是實在想我想的慌回頭我自拍一個發(fā)給你，你自己解決?！?br/>
“我又不是你。”
“誰知道你半夜會不會躲在被窩里偷偷——嗯——對吧？”
“......不想和你說話了，我回教室去了，掛了?！?br/>
裴鄴坤：“早點回家，別亂跑，乖，哥會想你的。”
“嗯。”
周金倚在門邊，拉開一條縫偷聽，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坤哥正經(jīng)談起戀愛真他媽膈應(yīng)人，乖，哥會想你的，嘶——冷?！?br/>
陸北和蔣城哈哈大笑，周金模仿的有模有樣，剛把鴨腿遞到嘴邊屁股挨了裴鄴坤一腳，差點把鴨腿塞進(jìn)喉嚨里。
“又他媽找揍了。”
周金說：“從前你和那個什么周的談戀愛就沒見你這么肉麻過?！?br/>
那時候裴鄴坤很正經(jīng)，和那女的打個電話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哪像現(xiàn)在，講話溫柔的像是吃了春|藥。
裴鄴坤給他后腦勺一記，“嘴巴管管牢，別什么都瞎拎出來講。”
“放心，有分寸著呢，嫂子在這話我保管不會說的。可那天在醫(yī)院我還看見你和那女的走一起呢，嫂子知道嗎？不知道的話，嘖，小心我告訴嫂子?！?br/>
裴鄴坤拉過椅子坐下，戴上手套裹鴨肉吃，“她知道的，我沒什么瞞著她的。”
陸北調(diào)侃道：“那嫂子知道你前段時間做夢喊她名字嗎？”
裴鄴坤：“我喊她名字了？”
周金：“可不是嘛，深情款款的叫道，小蔓——小蔓——”
裴鄴坤冷笑一聲，“你們談過戀愛嗎？懂個屁?！?br/>
三個人同時一怔，胸口隱隱作痛，哀呼暴擊啊暴擊。
......
九月快到底的時候陳玉還沒回來，一直是李蔓一個人帶高三一班。
李蔓沒有去詢問過關(guān)于陳玉的事情。
十月一前的最后一個周日補課，學(xué)校開會關(guān)于十月一安排，開完會徐蕎和李蔓一起走去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