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氣異常炎熱,宋冉整個人昏昏沉沉,腳后跟站到發(fā)麻,再也堅持不住,只能不顧形象地癱坐在樹根底下。
一點(diǎn)兒風(fēng)都沒有,三伏天是一年最熱的時候,這會兒悶得她喘不上氣來,她覺得自己嗓子都快要冒煙了。
趁著沒人在窗口,她又上去打了幾回商量,那售票員冷臉相迎,看起來是一點(diǎn)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她抱著大罐子,生無可戀地坐在大柳樹底下,心中哀嘆,一張票就要三塊錢,兩個人就得六塊,她家顧營長一個月一共才三十塊的工資啊。
她以前不懂事亂花了人家那么多錢,這會兒良心發(fā)現(xiàn)想要為他花錢,卻花不出去,心好痛啊。
她就這么昏昏沉沉地坐到日下西山,屁股都坐疼了,一抬眼,看到那售票員鎖門了,她趕緊站起來,拍拍屁股趕了上去。
售票員步子走得快,宋冉小跑著趕上去,一把拉住了售票員的手,還沒說話呢,眼眶就紅了。
售票員盯著她:“我沒配合你違反紀(jì)律,你也不至于在我跟前哭鼻子吧?”
宋冉一肚子委屈,嘴一瓢,聲音抖起來,撒潑的意味十足:“阿姨,我對象特別不容易,他是松山縣二炮隊的營長,他一個月工資不高,到這公園里玩一回,就能玩掉他小半個月的工資,我以前不懂事,亂花了人家不少錢,我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想補(bǔ)償一下人家,阿姨你都不給我機(jī)會?!?br/> 怎么覺得這么委屈呢?怎么這眼淚止不住就要往外流呢?
售票員故意冷著臉看她:“這么窮還想處對象?。看蚬夤髅春昧?,那樣就不花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