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白如約而至。
她依然是第一個(gè),背著她的小書包,手里還拎著吸管杯,晃晃蕩蕩,馬蘭花罵她讓她好好走路,她咻的一下,立刻溜遠(yuǎn)了,依然晃晃蕩蕩,像小哪吒。
“瓜娃子~~瓜娃子在嗎??”
“瓜娃子都沒來,你是第一個(gè)。”
門崗房里的老李站在門口,笑呵呵地看著她。
“李伯伯~~”小白跑到他跟前,從兜里掏啊掏,掏出一顆裹著藍(lán)色糖衣的糖果,遞給他吃。
老李說:“我不能吃糖,我牙都掉光了?!?br/> 他張開嘴,給小白看他的殘牙。
小白昂著小腦袋,在他面前晃蕩,打量他那可憐的牙齒,連連為他叫慘。
但見李伯伯盯著她手里的煎餅果子,連忙藏在身后,說:“這是給張老板的,不是你的,李伯伯,你想吃,我明天給你帶吧?!?br/> 老李傷心地讓她挖沙子去吧,小朋友經(jīng)不起試探,只會(huì)讓自己徒增煩惱。
他就奇怪了,好歹他們認(rèn)識(shí)大半年了,和張老板才3個(gè)月,怎么差別就這么大了呢?
小白還是把糖果放在了凳子上,跑了,晃蕩到樓下,昂著小腦袋朝三樓的陽(yáng)臺(tái)呼喊:“張老板,張老板在嗎?~~~~”
“在這里,上來?!睆垏@從房間里出來,站在陽(yáng)臺(tái)上招呼她。
小盆友興高采烈地爬上樓,見面就給他一個(gè)熱乎乎的煎餅果子。
“給你吃,我舅媽唆你不吃就打死我?!?br/> 張嘆嚇一跳。
“這么狠?”
小白點(diǎn)頭,說她舅媽就是這么壞,她才是真正的屁兒黑,是真的會(huì)打死她的。
其實(shí)馬蘭花只是擔(dān)心她自己偷吃了,所以嚇唬她,如果不送到張老板手里,就把她夾在煎餅果子里賣掉。
“那我不得不收下咯。你吃飯了嗎?”
“吃了嗷?!?br/> “我剛做好晚飯,一起來嘗嘗?”
“……這不好叭~~”
“那我不吃你的煎餅果子,你完蛋?!?br/> ……
幾分鐘后,小白坐在餐桌前,吃著張嘆做的芙蓉雞片,嘖嘖稱贊。
“哇好香吖,好好吃嗷,爪子做的嘛,張老板你要得喲?!?br/> “還可以吧?!?br/> “要得要得,棒棒的喲?!?br/> “你這幾天怎么沒來學(xué)園?大家都好想你,昨天程程都哭了?!?br/> “榴榴哭了嗎?”
“榴榴沒哭?!?br/> “瓜娃子!”
“重點(diǎn)是,你這幾天怎么沒來?”
“ε=(′ο`*)))唉~~”
“怎么了?小盆友不能唉聲嘆氣?!?br/> “我舅媽哭了我要保護(hù)她。”
“???你舅媽哭了?怎么呢?”
“不是我打哭的嗷?!?br/> “那是怎么哭的?”
“老板不要她了嗷。”
“哪個(gè)老板?工地上的老板嗎?”
小白點(diǎn)頭。
小盆友雖然懂的不多,但小白算是早熟,懂得一些。
張嘆聽了她的講述,稍一聯(lián)想,基本就猜到了馬蘭花的經(jīng)歷。
她被辭退了,工地上的活沒了,肯定很傷心啦,在家哭了,小白知道了。
窮人家沒時(shí)間沉浸在難過中,第二天她就重整旗鼓,張羅做起了煎餅果子,接手了別人的小攤車,每天早晚在路口擺攤。
“唉,我舅媽好闊憐嗷,我都不曉得啷個(gè)辦,就唱鍋給她聽咯。”
“唱歌?”
“唱鍋?!?br/> “怎么樣了呢?”
“好了吖,聽了我的鍋,舅媽就好了嗷,打的我嗷嗷叫,氣死我老?!?br/> “哈哈,你真是她的小開心果?!?br/> “嗷,張老板,我還買小熊給她喝了咧,我舅媽是個(gè)屁兒黑,把我的小熊也喝完老,氣的我冒鬼火,我和她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