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在村中的空地上,燃起一堆火焰,在火焰周圍又?jǐn)[上桌子椅子。每家每戶都擺上自家的酒菜,相邀著鄰居來品嘗,小孩們則圍著火堆烤東西吃。
西子忙碌了半天,做的點(diǎn)心、下酒菜不少于百來碟。陶朱等落凡和西子把點(diǎn)心和菜都端后,才抱著兩瓶酒姍姍來遲。
陶朱一坐下,就有兩個圍上來道:“好香酒,分我們點(diǎn)唄!”
陶朱從罐酒倒了一小杯出來,聞了聞,再啜了一小口才道:“這以物易物是很美好的?!?br/> 那兩個人渴望地盯著陶朱手上的酒,咽了口口水急道:“你等著,我去搬酒?!?br/> 西子瞥陶朱一眼道:“你用不著這樣吧?”
陶朱又啜了口酒,不緊不慢地道:“你又不喝,你懂什么?”
落凡湊到陶朱的耳邊,輕聲問道:“他們就是你說的酒鬼?”
陶朱笑道:“對,就是他們?!?br/> 西子正想說話,幾個婦人走過來道:“西子果然好手藝,我們做的也不錯哦,走!帶上你的小伙伴去我們那嘗嘗。”
西子對圍著火堆的小孩子道:“孩兒們,我這有點(diǎn)心,你們自己過來吃吧!”
那群小孩子齊應(yīng)了“好”聲,便跑了過來。西子笑了笑,拉著落凡跟那幾個婦人走了。
落凡跟著西子在這邊下。這幾個婦女,只是熱情地捧上自己的菜,卻從不開口問落凡是什么人,來自哪里。仿佛只管有緣相聚,不管你是誰。落凡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陶朱剛遇上她時,也是什么都不問的。
落凡將煩心事暫時放開,笑盈盈地邊吃東西,邊看著這熱鬧的場面。畫面換到陶朱那就略顯滑稽了,大概是西子的點(diǎn)心太好吃了,陶朱那桌的小孩子越來越多。陶朱和兩個酒鬼擠在一群孩子間,艱難地舉著酒杯。雖然偶爾會被擠出來,一點(diǎn)也會不影響他們痛快暢飲。
這群小孩被擠得實(shí)在沒辦法,直接把陶朱他們推出去了。陶朱他們被推出去后,又艱難地擠進(jìn)去。小孩們被他擠得沒辦法,就把他們的酒和酒全都搬到地上,對他們道:“你們在地上喝吧。”
陶朱他們很聽話地坐在地上暢飲。
落凡看到這忍不住笑出聲來,西子順著落凡的眼看去,哀嚎道:“酒鬼就是酒鬼。”
音樂聲響起,一群人開始圍著火堆起舞。西子拉起落凡道:“我們也去跳?!?br/> 落凡忙擺手道:“我不會,你去吧!”
西子硬拉起落凡道:“不會怕什么,很簡單的,我教你。”
經(jīng)過西子的細(xì)心教導(dǎo),落凡很快就學(xué)會了。因?yàn)榧敝鴶[脫心里的酸楚,落凡混入人群中跳得淋漓盡致,絲毫不敢分心他想。
直到西子過來拉住時,落凡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累極了。
西子皺著眉道:“你不知道累的嗎?走,回我們那桌休息一下?!?br/> 落凡抬頭往陶朱那桌看去,那群小孩已散去,那兩個鬼也已離開。
在那燈火闌珊處,竟有馮道在那坐著與陶朱喝酒。他什么時候來的?為什么打算來卻沒跟她說?即然來為什么也不跟她說一下?
落凡懷著疑惑走近,千言萬語想問又不敢問。剛提起勇氣開口,卻在不經(jīng)意間瞥向他的手腕——那條她編腕帶也經(jīng)不在他的手上了!
落凡想,問什么呢?這不明擺著嗎?她和他已經(jīng)過去了。他來只是赴陶朱的約而已罷了。
西子拉落凡在馮道身邊坐下,馮道卻沒回頭看她一眼。落凡的眼淚涌上來,又被她逼下去。她念個訣變出一罐苦丁茶,往茶壺里使勁添茶葉。泡出一杯苦極的茶慢慢嘗著,茶的苦似乎能壓過心里的苦。
西子過來倒了杯,喝了馬上吐出來道:“你弄那么苦的茶干嘛”
落凡強(qiáng)笑道:“西子,你太浪費(fèi)了。這是苦丁茶,當(dāng)然會苦了?!?br/> 西子打開茶壺看了一下道:“你也不用泡那么濃吧?”
落凡臉不改色地啜了一道:“上次跟陶朱喝完那一大壺茶后,我就喜歡上這滋味了?!?br/> 陶朱豪邁地笑著道:“孺子可教!”
馮道放下酒杯冷淡地道:“苦丁茶性寒?!?br/> 馮道說話的時候面對著陶朱,落凡直接認(rèn)為他這話是對陶朱說的,所以沒理他繼續(xù)喝著。
馮道低下頭緊繃著下巴,陶朱看場面有點(diǎn)冷,忙端起酒杯道:“來,來,來…我們接著喝?!?br/> 西子看看落凡再看看馮道,不知該說什么。
這時幾個小孩子圍過來邊吃點(diǎn)心邊問:“姐姐,那個哥哥是你的夫君嗎?”
落凡被幾個小孩的話驚得嗆到,咳了一會,見馮道沒回答,心微微抽痛著道:“不是,他是我的師傅?!?br/> 馮道聽到落凡的回答,背一僵,緊握著酒,緊繃著臉道:“請問打算你什么時候,把拜師費(fèi)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