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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案上有一處軟榻,九傾跟著來的目的并不是為了伺候夜瑾,所以慢慢抬了腳步,走到軟榻上半躺了下來。
清玉池是溫泉池,池子很大,四面以琉璃玉石修筑得圓潤光滑,夜瑾踏著玉階走進(jìn)了水里,隨著他身子一點一點浸沒在水中,身旁的水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劃過一圈圈黑色的波紋,很快便被流動的清水沖走。
夜瑾身子靠在案上,不疾不徐地自己動手清洗身體,淡淡開口道:“本王身體里的忘憂,什么時候能徹底清除?”
“方才我正是要跟殿下說起這件事。”九傾聞言,霎時想起了方才被蓋過的話題,“忘憂雖是難解之毒,但好在殿下意志力過人,已經(jīng)熬過了最痛苦難捱的幾天。以后雖然還會發(fā)作,但是痛苦的層次已經(jīng)減低了許多,對殿下來說,要熬過去并不難?!?br/>
夜瑾沒說話。
九傾續(xù)道:“方才我問殿下是否愿意坐以待斃,意思是說,殿下若是可以確定忘憂與皇上無關(guān),那么便可以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jī),正大光明地弄清楚是誰下的陰毒手段,并予以反擊。”
予以反擊?
夜瑾眼底劃過一抹冰寒無情之色,“本王的確不該再仁慈?!?br/>
九傾躺在軟榻上,外面頭頂?shù)牡窳寒嫍?,想了想,“殿下的弱冠禮不是要到了嗎?那是最好的時機(jī)。”
弱冠禮。
夜瑾漫不經(jīng)心地掬水洗著身上,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姒九傾?!?br/>
九傾偏頭,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似是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