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jǐn)煙說完看向自家姑娘,見她神色依舊,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事??伤褪巧鷼?,這不同于謝子安活著帶麗娘和康哥兒回府,她氣的是嚴(yán)暮對不住她家姑娘。
姑娘還懷著他的孩子,拼死也要生下,可他卻要娶別人。
“今日天好,我們出一趟門吧?!绷葡娴馈?br/>
“姑娘,您這身子……”
“該辦的事還是要辦的,不然我死不瞑目?!?br/>
“呸呸,你凈說這些晦氣的?!?br/>
柳云湘苦笑,她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可不得籌備起來。
謹(jǐn)煙讓馬夫?qū)ⅠR車停到巷子里,而后扶著柳云湘下車,再朝著街上走去。經(jīng)過綢緞莊的時候,正碰到元卿月帶著兩個婢女出來。
不同于以往總是穿著仙氣的白衣素裙,今日穿得緋色褙子,里面是桃色襦裙,珠玉環(huán)佩,一身喜氣。而她身邊的兩個婢女懷抱手提的,看來買了不少東西。
元卿月看到她,下巴微微上揚起來,走到柳云湘跟前,道:“三夫人,幾日不見,氣色怎這般差,莫不正傷心呢?”
柳云湘打量了元卿月一眼,笑道:“你覺得我傷心什么呢?”
元卿月捂嘴一笑,“自然是觸不到那鏡中月,撈不起那水中花唄?!?br/>
“鏡中月水中花,本就觸不到撈不起,怎么你以為就是你的了?”
“怎么不是我的?”
“一個側(cè)室而已?!?br/>
“可我有名分,你有嗎?”
柳云湘看著這樣的元卿月,突然覺得她挺可憐的,一個世家貴女,曾經(jīng)多清高多矜傲,如今做個側(cè)室還喜滋滋的。而且她分明還知道,那嚴(yán)暮只把她當(dāng)成替身,根本不愛她。
“元姑娘,多吃點豬腦?!?br/>
“你什么意思?”
“補腦唄?!?br/>
說完,柳云湘往前走,心里悶著一股火氣。
倒不是因為元卿月那幾句話,也不是嚴(yán)暮要娶她這件事,而是突然覺得豬腦這東西,她自己也該多吃一點。
靈云糧鋪里人滿為患,柳云湘只好繞到后門進(jìn)去。她喝了兩盞茶,張琪才擦著汗從前面回來了。
“這米面糧油陸續(xù)運進(jìn)來,各大糧鋪也都開門了,但大家伙給面子,優(yōu)先在咱們這里買?!?br/>
柳云湘給他倒了杯茶,讓他先喝點水喘口氣。
“我不是讓你從下面提拔一個管事的,你怎么還親力親為?”
“我這不是不放心。”
“先坐下?!绷葡嬗纸o張琪倒了一杯茶,“你的人,你不放心,但我放心。”
有柳云湘這句話,張琪覺得這些日子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我給您送的賬冊,您都看了吧,可有哪里不對?”
“你做的賬冊很詳細(xì),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我只看了一本,其他的只看了最后的總數(shù)?!?br/>
“哪一筆有點出入,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您就這么信我?”
“信?!绷葡婵聪驈堢鳎叭羰遣恍?,我也不用你?!?br/>
“有夫人這句話,張琪給您做一輩子的伙計?!?br/>
柳云湘笑,“那可大材小用了。”
她從懷里拿出一沓銀票交給張琪,“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廢話不多說,這些銀票你給大家伙分了。你手下這些人,一人領(lǐng)一百兩,你一千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