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啪”的一聲關門聲,原城飛快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到。
李可薰站在原地,還維持著聽到原城那句話后的表情動作。她的呼吸逐漸加快,胸口的起伏不自覺變大,腳步仿佛有千斤重,思緒亂成一團,每一種情緒都用力地敲打著心臟。
手指不自覺在發(fā)抖,微微抽動,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李可薰強行按住自己的手腕,戰(zhàn)栗仍然沒有得到緩解。
南星闊出事了?什么事?他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嚴不嚴重?
他為什么會在葉輕箐那里?他們不是三年都沒有聯(lián)系了嗎?他不是恨她恨得連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認嗎?
他們是不是解開誤會了?他們和好了嗎?
原城為什么又要過去?原城要去做什么?
她現(xiàn)在什么都聯(lián)系不上,滿腦子胡思亂想,卻什么都不能做。偌大的房間空得可怕,也靜得可怕,李可薰將頭埋進膝蓋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從剛剛李可薰聽到的有限對話來看,葉輕箐是在向原城求救。
要么,是星闊在找葉輕箐麻煩,要么,是南星闊遇到了麻煩。
不管是哪種,原城還真是好用。葉輕箐一句話,就召集所有人手,風塵仆仆地趕了去。說不喜歡?他這不坦誠的毛病,真是三年都沒改。
搞衛(wèi)生的阿姨擦完最后一張桌子,擰著水桶和清潔工具準備出門。她看李可薰?jié)M臉凝重,又繞了回來,對著李可薰嘆氣:“姑娘,你還是得小心點?!?br/>
阿姨這一句勸解帶著濃濃的擔憂意味,李可薰不解地投去視線。
“老板這么急,我估計是因為鎮(zhèn)老板。鎮(zhèn)老板是不許老板跟你接觸的?!?br/>
李可薰反應過來,鎮(zhèn)老板大概是指原城的哥哥——原鎮(zhèn)。原鎮(zhèn)大原城十幾歲,這個年齡差,長兄如父。原鎮(zhèn)冷血殘虐的名聲在外,惹了他的人通常都沒好下場。原城為葉輕箐做的蠢事不少,向來重視弟弟的原鎮(zhèn)不喜歡葉輕箐,簡直再順理成章不過。
李可薰想起南星闊最近惹了原鎮(zhèn),不禁將眉頭皺得更緊。
“上次為了你,老板差點回不來,還是鎮(zhèn)老板去救的人。當時鎮(zhèn)老板可生氣了,老板幾個手下都被鎮(zhèn)哥說辦事不利,打得在醫(yī)院躺了幾個月?!?br/>
“……”李可薰知道,原城當初可不就是為了救葉輕箐差點把命搭進去。
“那段時間是我去醫(yī)院給老板送飯,就聽到鎮(zhèn)老板警告說,要是老板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就會要你好看?!?br/>
李可薰微微沉默幾秒。原來原城和她,終究是不同的。至少她喜歡南星闊,誰也攔不住。
李可薰的視線有些飄忽,此時鐵門大開,那邊的阿姨也沒什么戒心,她只需再往前一點點就能沖出這個地方。可是她不可以,她還要等原城回來,告訴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個時候,樓下傳來咚咚咚的上樓聲。
凌劍揚匆匆忙忙地跑上樓,一進門就神色緊張,眉頭皺得就要擰成一團。他上前一步抓住李可薰的衣袖,不由分說就拖著李可薰要往外跑:“鎮(zhèn)哥來了,快走!”
李可薰還沒反應過來這跟自己有什么關系,旁邊的阿姨已經(jīng)鐵青了臉色,連連跟著一起催促。
“一下子說不清楚,總之鎮(zhèn)哥現(xiàn)在就在樓下,擺明是來找你麻煩的。自大城又沒在店里,我們得趕緊走。鎮(zhèn)哥可不像自大城一樣只是個紙老虎,稍微不小心……”凌劍揚焦急又慌張,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想了半天都想不出簡短又能說服人的解釋,再邁出一步,卻是原鎮(zhèn)已經(jīng)進了原城房間。
原鎮(zhèn)不如原城高,但比原城壯,微粗的眉在沒有表情時就是橫著的,眼角下沉,眉目間散發(fā)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戾氣。他只是極為普通地從樓下一路走上來,沒有說話,也沒有發(fā)怒,卻已讓沿路認識他、不認識他的員工都感覺到迫人的氣場,誰也沒敢攔他。
他緩步邁進房間中間,步步走到李可薰面前,目光里帶著敵意,銳利得像是要把她穿透。李可熏只抬頭看了一眼,就覺得渾身一陣發(fā)冷。
“李可薰?”原鎮(zhèn)這句話聽起來是問句又不知道哪里不像。他身后跟著一群手下,這陣勢,個個看上去都不像善類。
李可薰吞了下口水,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她努力搜尋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才讓這可怕的人物惦記上了自己。
她突然回憶起凌劍揚之前拍門來圍觀她時,提過原鎮(zhèn)要找葉輕箐麻煩。再看周遭都把她當了葉輕箐。難不成……原鎮(zhèn)以為害他弟弟差點被人剁了手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