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狗確實被揍得很慘,足足在醫(yī)院躺了五天,直到刀工比武前一天上午,這才掙扎著來到了廚房。
他要再練練刀工,為明天沖擊獎牌作最后努力。
他頭上纏著雪白的繃帶,嘴巴明顯活動還不自如,鼻青臉腫地,本就已經(jīng)慘不忍睹的尊相,此刻更令人膽戰(zhàn)心驚。
走上二樓,幾個服務(wù)員美眉屁股一扭,掉頭就走,愣是沒一個人跟他打招呼。
走進廚房,最靠近過道的幾臺灶的老師傅都沒人理他。
郭小凡在灶臺邊忙碌著。
丁二狗直愣愣地盯著這小子,心里的仇恨如同火山噴發(fā),如果不是白冰去醫(yī)院再三叮囑,此刻他真會拿著菜刀迎上前去。
然而劈還是不劈,這是個難題。
按照五天前郭小凡的戰(zhàn)斗力,兩個丁二狗都不是他的對手。
雷寧等幾個小弟,遠遠地沖他招了招手。
廚房里,現(xiàn)在敵我陣營更加明顯,雷寧手下幾個最要好的小弟,這些天跟廚師長、郭小凡幾乎不說一句話。
他們在等待比武開始。
只要在比武中取得獎牌,雷寧就名正言順地成為下半年副職競聘的最佳人選。
廚師長徒弟此次不參加刀工比武,也沒資格參加月底的灶工比武,根據(jù)集團雙聘中加分規(guī)定,只要雷寧獲得獎牌,廚師長徒弟實質(zhì)上已被淘汰出局。
而根據(jù)他們跟郭小凡的賭約,只要這小子不獲得冠軍,除了自動扣罰一年獎金外,還要給他們當(dāng)幫廚。
冠軍?真是癡人說夢,牛逼吹得沒邊了,冠軍,是誰想得就能得的?
不管怎樣,只要這小子成了幫廚,到時愛怎么玩丫,那就全看雷寧和丁二狗心情嘍!
丁二狗朝雷寧點點頭,算打過了招呼,但并沒有直接到七號灶去,而是緩緩朝郭小凡走去。
在三號灶邊站定,丁二狗語氣兇狠:“姓郭的,老子回來了!”
這句話,說得真不是時候,因為正在炸制輔料的郭小凡,就在丁二狗開口的同時,揮起大勺,使勁地敲在了鍋沿:
“丁丁丁……當(dāng)……”
巨大的金屬敲擊聲,完全掩蓋了丁二狗的說話聲。
這就有些尷尬了。
“咳,咳咳?!倍《费陲椥缘乜人詭茁暎岣吡艘袅?,“郭小凡,老子……”
郭小凡敲完鍋沿,順熱扔了勺子,拿起兩塊抹布,裹住油鍋兩側(cè),雙臂使勁,猛地將滾熱的油鍋搬向了旁邊。
“輔料炸完嘍……”
“呼……”
眼見油鍋朝自己頭頂呼嘯而來,丁二狗駭?shù)眉倍咨?,油鍋擦著頭頂而去。
郭小凡像是沒發(fā)現(xiàn)地上還蹲了個人似地,翻手拿著鍋勺,從另一只正煮沸的鍋中,舀起一瓢浮沫,劈手潑到水槽里。
手一揮,勺子呼嘯著而來。
瑪?shù)?,勺子中居然還有少許沒潑干凈的沸湯。
劈頭蓋臉地,朝著半蹲在地的丁二狗后頸,“滴滴答答”全流了進去。
“哇,燙死了燙死了……”
丁二狗觸電般沖天躍起,直接退后步,齜牙咧嘴,尊相更是不忍直視。
“郭小凡,你特么這是故意的么?”
郭小凡這才回過頭,沉穩(wěn)地點點頭:“恭喜你,猜對了!油鍋如果你沒躲過,信不信老子全潑你身上?”
丁二狗驚恐地退后數(shù)步,呆呆地望著還在沸騰的油鍋,嚇得連打幾個寒噤。
郭小凡大步而來,直接拎起了丫胸襟,鼻對鼻大聲喝道:“丁二狗,這輩子老子都不會放過你!”
雷寧帶著幾個小弟快速趕來,把兩人架開。
廚師長師徒和幾位老師傅,更是團團圍在旁邊,只要雷寧敢動手,說不定這些老師傅會把他們直接扔爐火里去。
郭小凡逼視著雷寧:“你是主兇,別以為老子會饒過你!”
這是五天來,敵我雙方的首次正式對話。
雷寧笑笑,帶著丁二狗朝更衣室而去。
這一笑,霸氣盡顯。意思非常明確了。
你郭小凡現(xiàn)在就得瑟吧,明天就是刀工比武,過不了多久就是副職競聘。
一旦我雷寧上臺,世界上一萬種死法,任你郭小凡自選!
丁二狗換好工作服出來時,手里拿著一張打印紙。
他并沒有去七號灶,而是徑直走到廚房正中位置的公告欄前,搬過一張椅子,站上,把手中的那張紙,貼到公告欄上。
轉(zhuǎn)過身,兇狠地盯了會兒背對著他的郭小凡,這才朝七號灶而去。
這是郭小凡和他們的賭約,只要郭小凡得不到冠軍,明天起,他就將成為雷寧和丁二狗的幫廚!
大家都親眼來看看吧,不作不死!
時針指向十時半,廚房里響起鍋盆瓢碗交響曲。
在午高峰即將到來之際,廚房過道里,急匆匆走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