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膽敢藐視孔圣!”
“去找御史!”
……
青蟲們瞬間炸了窩,一個個怒不可遏地喊著。
“我說的不對嗎?”
楊信冷笑道。
“難道你們的孔夫子可以凌駕于大明皇帝之上?難道大明不是朱家的天下而是孔家的?別以為朝廷優(yōu)容士人就忘乎所以,朝廷優(yōu)容士人,尊崇儒家只是陛下覺得孔夫子的話有道理可以用于治國。但這改變不了孔夫子只是一個死了兩千多年的古人事實,也改變不了你們這些儒生首先是大明臣民,然后才是儒家弟子的事實。敬重你們可以,但別蹬鼻子上臉,覺得自己已經(jīng)可以騎在皇帝頭上,這個天下沒有活著的人可以凌駕于皇帝之上。
就算死了的人,也只有大明的列祖列宗可以凌駕于皇帝之上。
孔夫子?
他還沒這資格!”
他緊接著說道。
“孔圣的確不能凌駕于陛下,但凌駕于你之上還是足夠?!?br/> 汪文言止住那些青蟲,然后冷笑著說道。
“許僉事,是誰給你們的旨意?”
楊信說道。
“當(dāng)然是萬歲爺了!”
許顯純說道。
“那此刻錦衣衛(wèi)就是皇權(quán),你們想對抗皇權(quán)。”
楊信看著汪問言說道。
“皇權(quán)又如何?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孔圣之法乃至圣之法,縱使人君亦當(dāng)尊之,至圣先師乃大明君臣之師,何人敢不尊之?”
一名青蟲怒道。
汪文言臉色立刻一變。
“也就是孔夫子的話高于圣旨?”
楊信笑著說道。
“李兄先別說話!”
汪文言急忙回頭喊道。
楊信其實是在偷換概念,駁倒并不困難。
“汪兄,你這書還得多讀,孔圣之言乃至法,圣旨亦不能違圣賢之道!”
那青蟲不滿地說。
很顯然汪文言這個例監(jiān)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知道,盡管對他的頭腦狡計百出頗為信賴,但對他的學(xué)問,這些青蟲其實是鄙視的。他們都飽讀詩書,深明圣賢之道,汪文言一個花錢買的功名,這大是大非上明顯不如他們。不僅僅李青蟲,后面幾乎所有青蟲紛紛附和,圣旨怎么了,圣旨也得尊圣賢之道,不尊圣賢之道根本發(fā)不出皇宮。內(nèi)閣會封還的,首輔連票擬都不會出,六科會封駁的,你這圣旨有問題,先拿回去改改再說。
皇上就算發(fā)中旨又如何?
六部都不會搭理。
各地總督巡撫同樣會扔一邊。
我們都是孔圣弟子,皇上不尊圣賢之道我們不能跟著胡鬧。
“孔夫子的話居然高于圣旨,許僉事,咱大明江山還姓朱嗎?太祖設(shè)立錦衣衛(wèi)是做什么的?”
楊信說道。
許顯純也很糾結(jié)。
“許僉事,別給別人當(dāng)槍使!”
汪文言說道。
“許某是萬歲爺?shù)臉?,只給萬歲爺使,這大明是萬歲爺?shù)?,不是孔夫子的,這天下唯有圣旨最大,立刻讓開道路,否則別怪許某不客氣,許某不管你們是什么人,不管你們想要去做什么,天大地大圣旨最大!”
許顯純冷笑道。
緊接著他催馬上前。
他身后錦衣衛(wèi)同時催動戰(zhàn)馬,迅速踏上銀錠橋,汪文言目光深沉地看著楊信,楊信也在看著他,但汪文言卻迅速避開到路邊。不過他頭腦清醒不代表那些豬隊友也一樣,那些青蟲們義憤填膺地上前,迅速堵死了橋面,這座橋總共就才十幾米長,緊接著他們就和許顯純遭遇。老許此時也豁出去了,他很清楚這件事的性質(zhì),但既然已經(jīng)下注,那就沒有別的選擇,就像個真正的賭徒一樣,一條道走下去,剩下聽天由命吧!
他毫不猶豫地拿起馬鞭,揚(yáng)手抽在最前面的青蟲身上……
后者愣住了。
他很顯然沒想到許顯純真敢動手。
馬鞭在他肩膀抽出很響亮的一聲,緊接著衣服碎裂,露出里面一道血痕,那青蟲茫然地看著血痕,驀然間發(fā)出一聲尖叫,毫不猶豫地把抱著的孔夫子牌位往地上一扔,掉頭試圖往后面逃。
就在同時其他幾個錦衣衛(wèi)手中鞭子紛紛抽落。
青蟲們直接炸了窩。
狹窄的橋面上所有青蟲都擁擠驚叫著,有怒斥錦衣衛(wèi),甚至試圖上前把許顯純揪下馬的,有見勢不妙掉頭逃跑的,還有挨了鞭子在那里撕心裂肺尖叫的,甚至還有人無路可去干脆翻到護(hù)欄外的,不過他們緊接著就掉到橋下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薄冰的河水。橋面上錦衣衛(wèi)依然在掄著鞭子抽,還的干脆用帶鞘的刀砸,他們恍如驅(qū)趕羊群的餓狼般,轉(zhuǎn)眼把青蟲們砸回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