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聽得津津有味,似乎根本沒聽明白陸銘話里的意思。
而陸銘說完最后一句話后,也不吱聲了。
先是遺像,再是鬼車。
這個世界的鬼物數(shù)量之多,簡直讓陸銘頭皮發(fā)麻——他是真的懷疑這世界的活人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說啊,繼續(xù)啊,咋不說了呢?”
司機似乎興致正濃。
他甚至還松開了方向盤,拿著紙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陸銘。
這讓陸銘蠻好奇的。
他指了指自動拐彎的車子,問道:“這車能開回市里么?”
“能,肯定能!你放心,我這輩子沒壞過一個客人的正事兒?!?br/>
這鬼還挺好說話。
但這鬼話啊,是肯定不能信的。
共靈能力啟動,陸銘看了眼后視鏡。
那后排死于車禍,渾身上下血淋淋的一家三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司機,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可能是察覺到陸銘的視線,司機瞟了眼后視鏡。
隨后,他“嘶”了一聲,神色變得正經(jīng)了起來。
“你這個故事不咋地啊,你看看你看看,我手上的夜宴請柬都沒反應(yīng)……”
夜宴請柬四個字讓陸銘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奈何司機手上的那張紙片黑乎乎一片,陸銘根本看不出個二五六來。
“這樣吧,我來講個故事。”
司機笑著開了口。
……
“從前有個司機,孤兒,對了有首歌怎么唱的來著?”
“離家的孩子流浪在外邊……對對對,就這個,意思挺接近的?!?br/>
“反正啊,一個孤兒,沒學(xué)歷,生活在古靈市這個大城市,很艱難。”
“司機兢兢業(yè)業(yè)努力賺錢,白天拉客晚上拉客的,就為了盡早在古靈市買個房子。”
“哪怕是個一居室的蝸居。”
說著說著,司機的語氣便低沉了下來。
“但夜路走多終遇鬼。事兒就這么趕巧了?!?br/>
“那天晚上,我拉完最后一單客,想著找個停車場在車?yán)飳Ω兑凰蓿瑓s沒想到途中又接到了一單?!?br/>
“客人是一家三口?!?br/>
“上了車之后,那一家三口也不說話,只是給了我一個地址——地址是城郊的火葬場。”
“哥們你自己細想,這大晚上了,拉了一家三口要去火葬場,這尼瑪這不嚇?biāo)纻€人么?”
“我有心想拒絕,但沒辦法,他們給的太多了?!?br/>
“只要錢到位,玻璃全干碎!錢足了啥都好說對吧,我就尋思著走一趟唄。”
“這一走,就出事兒了!”
……
“那天下著小雨,霧蒙蒙的,再加上天黑,也看不清個路。”
“但我是誰?老司機!穩(wěn)啊。我開的慢,然后還有點兒怕,然后我就開始跟后面三個客人聊上了?!?br/>
“就瞎聊唄?!?br/>
“但聊著聊著吧,我就覺得不太對勁了,因為后面那一家三口從頭到尾不吭一聲,感情我擱這兒唱獨角戲呢?!?br/>
“這沒個回聲我就好瞎想,想來想去的吧我就害怕了,我從后視鏡里面大眼一瞧,喲好家伙,后面那三家伙滿臉都是血,感情我接了車鬼客!”
“我當(dāng)時就嚇尿了,趕緊踩剎車,但誰知道剎車沒剎住,地也滑,這車轟隆一下子就撞路邊樹上了。”
“就剛才我家那塊。”
一邊說,司機一邊搖著頭。
“你可不知道,當(dāng)時我可老慘了,玻璃碎了,碎片插我脖子上,直接就把動脈劃破了——神仙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