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聽她輕描淡寫,心卻不知為何微微沉下去,故作淡然道:“是這樣么……”
阿皎冷笑,“呵,說傾慕我,然后跟我的小師妹跑了,被我揍了一頓,哼,混賬!”
霍去?。骸啊坂?。”
阿皎轉(zhuǎn)頭瞪他,“有什么好笑的?”
霍去病唇角勾著,眼睛里綻放出明亮笑意,“只是想著,果然是你會做出來的事情。”
阿皎偏過頭去,狀似無意地道:“我小時候,阿爹給我?guī)Я艘恢晃饔虻男∧特埢貋?,它一只眼睛是碧色的,一只眼睛是藍(lán)色的,渾身毛色純白如雪,我很喜歡它,但是文姬也瞧上了,她很想要,但是師祖尋不到一樣的,便命我將小奶貓給她,我不樂意,師祖就命我閉關(guān)試藥,閉關(guān)半月,等我出關(guān)的時候,小奶貓已經(jīng)和文姬十分親近,我心知這貓再也不是我的了,便再也不曾向她討要。有一日那小貓撲蝴蝶時,落進(jìn)了池子里,我恰巧路過,看見了它在撲騰,卻沒有理會,后來,再也沒有見過它,大概是在那一日淹死了吧?!?br/> 她頓了一頓,“我這個人有個怪癖,但凡是不要了的東西,便再不會多看一眼,貓是如此,人也如此?!?br/> 鴛鴦眼的貓是如此,郭行也是如此。
當(dāng)他傾向于文姬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斬斷了他和她這些年的情分。
四周已經(jīng)是漸深的夜色,她側(cè)著臉,眼眸里淡靜如流水,霍去病心中一動,正想說話,卻聽得一句幽幽嘆息,“你還真是個冷情之人。”
阿皎跳起來,“師姐!”
馮曦理了理裙裾,“怎么了?”
“師姐怎么在這里聽人壁角!”
“此處有壁角么?”
馮曦一臉無辜。
阿皎無語。
霍去病被馮曦趕去幫馮冶撿柴火了,馮曦坐在阿皎身側(cè),問道:“你同郭師兄,便真這么斷了?自你下山以后音訊全無,他也一直在外面找你,日夜奔波,我瞧著都憔悴了不少?!?br/> 馮曦是武道弟子,武道第一是郭行,她自然是偏向郭行說話,但是方才阿皎說郭行與文姬有了瓜葛,倒是讓她有些心疼阿皎。
阿皎靠在柔軟的獸皮毯子上,微微閉上了眼,“他應(yīng)允師祖,求娶文姬?!?br/> 馮曦眼中掠過一絲不可思議。
郭行是武道第一,劍術(shù)精湛,風(fēng)姿更是折人,因此長生宗中許多女弟子都傾慕于他,但是他不是一直喜歡粘著阿皎么?怎么會向師祖求娶文姬?
阿皎似是猜出她心中困惑,悠悠地道:“若是師祖將掌門之位放在他面前,他只要求娶文姬,便能輕易成為長生宗立派以來第一位以弱冠之年總領(lǐng)醫(yī)武兩道的掌門,你說他心不心動?”
馮曦喃喃道:“竟是如此?”
阿皎繼續(xù)道:“何況文姬除了耳聾,也并沒有別的毛病,生的好,醫(yī)術(shù)好,又溫柔小意,若我是郭行,怕也會心動吧?!?br/> 她的聲音在夜風(fēng)里,聽著有幾分悵惘。
馮曦?zé)o端生出幾分憐惜來,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她心中只覺得師祖太過偏心絕情,阿皎的醫(yī)術(shù)在長生宗中無人能出其右,為他試藥十年,卻最終被文姬奪去良人,不僅如此,竟然還要用阿皎去換雕棠,將她送去小細(xì)流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