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中的不善阿皎自然察覺出來了,霍去病卻是握著她的手將她往身后帶了帶,以無可辯駁的護(hù)衛(wèi)姿態(tài)道:“舅母病了,我自然會去探視,只是曹璧君,你以為你是在同誰說話?”
他神色冷肅,眉宇間的凜然之意,竟是將曹璧君唬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曹璧君本來便仗著母親是帝姐,繼父是長平侯衛(wèi)青,驕傲跋扈慣了,在一個她瞧不起的女醫(yī)和衛(wèi)含光面前這樣被霍去病落了面子,一時氣急道:“若是沒有我母親之力,你們現(xiàn)在又算什么?不過是仰人鼻息看人眼色的……”
衛(wèi)含光連忙去扯她的手,“阿姐失言!”
她隨意出口的話,卻是撕裂了長平侯府表面的和睦。
曹璧君看見霍去病陡然冷下來的臉色,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錯了話,惶急道:“不是……我……我不是……”
話未說完,她兩眼一翻,竟是軟軟地倒了下去。
“女君!女君!”
“女君你沒事吧!”
身邊的侍女爭先恐后地來扶起軟倒的曹璧君。
霍去病煩不勝煩,見曹璧君暈了過去,本來的怒意只得勉強(qiáng)壓下,不耐煩道:“送她回去!”
阿皎道:“且慢?!?br/> 然后上前為曹璧君搭了脈,衛(wèi)含光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憂慮地問她,“我阿姐如何?”
阿皎無聲做了個口型,“假的?!?br/> 衛(wèi)含光的唇角一彎,悄聲笑了笑,隨即在侍女面前又?jǐn)苛讼氯ァ?br/> 霍去病拉過阿皎,道:“我們走吧?!?br/> 阿皎小聲問道:“你便不管她了?她們幾個女子怎么扶她回去?”
霍去病眉間仍有不耐煩之色,“等我們轉(zhuǎn)身走了,她自然就好了?!?br/> 阿皎好笑,他也瞧出來曹璧君是假暈了。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道:“曹璧君是你表妹,你將她扔在這里,人家會怎么說啊?!?br/> 霍去病渾不在意地挑了挑眉,他從不在意別人怎么說。
“但是她到底是長公主的女兒,你這樣扔下她了,衛(wèi)女君和你舅父面上不好看是不是?”
因?yàn)槿硕?,阿皎不自覺地偎在他身邊,軟語低言,令霍去病本來怒氣翻涌的心情漸漸平復(fù)下去,他低下頭看她,“你如今怎么這么識大體?”
“我一直善解人意?!卑ǚ谎邸?br/> “行?!被羧ゲ『Υ饝?yīng)道,“那邊的河渠里可以放荷燈,你且去河邊等我,一邊放荷燈一邊許愿,許到第九個我便回來了。”
阿皎應(yīng)了聲好,轉(zhuǎn)身離開時,霍去病又囑咐道:“手里的琉璃燈別忘了提著,還有小心足下,莫要掉進(jìn)水里去?!?br/> 阿皎不理他,轉(zhuǎn)身走了。
這人越來越婆婆媽媽。
河渠邊的確是放荷燈的所在,男男女女們衣著鮮亮,手持著一盞盞的小小荷燈,寫下心愿置于荷花燈內(nèi),隨水漂流而去。
阿皎尋到河渠邊扎花燈的老叟,給了錢,扎了十盞花燈,又取了筆和十片小竹簡,回到水邊,思索著該寫些什么。
她想著,先在第一片竹簡上寫了,其姝。
愿其姝,得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