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崔紅停了下來,她指著不遠處一叢半人高的雜草對我們說道:“就是這里,說好的事情你們可別忘了?!闭f完,崔紅就不見了,仿佛有鬼追她似的。
荒山野地的,就只剩下我們仨了,緊咬牙關,我硬著頭皮率先邁開了腿。穿過墳地,我們踏上了一條碎石小路,左側是凌空的崖壁,右側是叢林,腳邊不時踩落的滾石在夜里聽起來很是心驚。
站在半人高的雜草面前,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里是一個山洞的入口,只不過它的洞口被雜草遮擋住了,所以一開始我們沒有看出來。
我先用樹棍往洞口的草叢掏了掏,然后再用手電光往里一照,結果發(fā)現(xiàn)洞里面很潮濕,周圍似乎都是鐘乳石,甚至還可以聽見滴答滴答的滴水聲。
我小心翼翼的扒開雜草,弓腰走了進去。
站在洞里,我們才得以眼觀全局:原來這只是山洞的前室,它的正中間倒吊著一坨長長的鐘乳石,上部不知從哪流下來的渾濁液體,沿著鐘乳石壁一滴一滴的滴在了下方,地面上已經被滴出了一個小型的洼地,洼地正中間還長出了一個正立的小型鐘乳石。再打量四周,發(fā)現(xiàn)洞的兩側還有兩個比較大的縫隙,初步估計可供一人側身行進,洞壁的腳下則有許多狹長的橫向縫隙,就像懸空的裙擺一樣,目測人肯定是鉆不進去的。
站在洞里,偌大的空間讓我無端的生出一種恐懼感,這種恐懼感來源于小的時候我奶奶給我講的一個故事:
以前還在合集體的時候,上面是不允許下頭的人搞私人買賣的,大家都是以生產隊的形式集體勞作,俗稱“掙工分”,“掙來多少工分”你就得到多少糧食。
就拿我奶奶他們來說,那個時候爺爺是個手藝人,常年不在家,當時我老祖年事已高,我大伯二伯又在讀書,我爹年齡還小,所以根本就沒人幫得上忙,于是一家六口就靠我奶奶一個人在“掙工分”。盡管我奶奶已經很努力了,但家里還是一年到頭都吃不上白米飯,他們只能天天蒸糠粑粑和煮芭蕉芋來吃。后面我爹開始上學了,放學后就經常幫著我奶奶“掙工分”,由于他的年齡不大,隊長就分給了他割牛草的任務。
我們這里有一座山叫做老虎山,名字來歷無人能詳了,是屬于我們生產隊的山,據說當年老虎山上的草木異常茂盛,所以很多人都喜歡去那里割牛草或者豬草,我爹也不例外。
一天放學后,他背著背簍就來到了老虎山,在半山腰割了一大背簍的牛草后,我爹就坐在地上休息。剛坐下沒兩分鐘,他就聽到旁邊的草叢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由于那個時候山上的野生動物很多,所以我爹也不害怕,反而很高興,心想著要是能逮著一只野兔野雞什么的,家里就能打打牙祭了。
于是我爹輕手輕腳的扒開了草叢,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只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從他面前快速的鉆進了草叢里,看那體型,我爹估計是只大兔子。于是他隨著聲響跟了過去,然后來到了一個大洞前,他發(fā)現(xiàn)洞口的草還被壓倒了一片,初生牛犢不怕虎,我爹也沒做多想,抬腳就走了進去,洞里面很黑,還很潮濕,到處都是鐘乳石,還一股濃濃的腥味充斥著在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