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輕塵和廣平侯將話說到這里,當(dāng)年的事已經(jīng)被理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王允。
王允從開始的驚訝到后來的陰鷙,現(xiàn)在卻冷靜下來。
他淡淡地看著洪傳庭,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眼睛中沒有半點(diǎn)的愧疚:“本官這些年審理的案子,許多都報到了刑部,但凡死于本官手下的人,都是罪大惡極,每一次不是得到了百姓的稱贊。
本官有什么錯?”
洪傳庭聽到這話,不禁搖頭:“到現(xiàn)在你還不悔悟?!?br/>
王允道:“你們?nèi)羰鞘种杏凶C據(jù),只管將本官下獄,但是別想從本官嘴中審出任何話,不過我要提醒各位大人的是……”
說到這里王允笑容更深了。
“如果本官是朵甘思的奸細(xì),朝廷卻始終對此一無所知,讓本官做了這么多年的父母官,而且還對本官歌功頌德多年,甚至將本官作為百官之楷模,這樣的朝廷豈不會失去百姓的信任?!?br/>
洪傳庭一臉憤怒:“你以為就因?yàn)檫@般,朝廷就不敢將你治罪?”
王允緩緩地將官服脫下:“即便我死了,也會有百姓為我訴冤,”他看向冼輕塵,“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如果大周兵力雄厚,怎會與朵甘思和談,如果廣平侯能夠?qū)⑽鞅笔氐娜缤F桶,也更不需要擔(dān)憂朵甘思前來擾邊,這些事于我本就無關(guān)。
就是你們無能造成如今的局面,我無非就是替你們承擔(dān)過失?!?br/>
“熬不住酷刑,難道不是你太懦弱嗎?”另一間牢房中,有個人開口,“你只是為自己找了個借口罷了?!?br/>
王允表情一僵。
隨著鎖鏈的撞擊聲,牢房里的人向前走幾步,到了火光之下。
廣平侯夫人抬起那慘不忍睹的臉頰,露出一個笑容,也許是因?yàn)樗O碌囊恢谎劬^于明亮,讓她那笑容看起來也并不可怕:“冼大人在大牢里那么久,錯納都沒有讓人去收買他,為何你剛剛來到朵甘思,錯納就盯上了你?錯納不敢與廣平侯正式對戰(zhàn),不敢動搖冼大人的立場,選你是因?yàn)槟惚人麄兌架浫?,如今你被抓,錯納不會救你,大周朝廷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說到底你會被人人厭棄?!?br/>
廣平侯夫人說完看向徐清歡:“徐大小姐,我說的對不對?”
徐清歡道:“假的能哄騙人一時,不能哄騙人一世,如今冼大人已經(jīng)從他的牢籠里走了出來,當(dāng)年的事就會被越來越多的人知曉。
王允從一開始就居心叵測,他斷的那些案子朝廷必然也會重新查驗(yàn),他的真面目總會被揭開于人前。”
王允的目光更深了些。
“再說,有些話不過就是騙騙別人,到底是怎么樣,他自己心里最明白,跪倒在朵甘思人面前那一幕,他應(yīng)該記得清清楚楚,一個沒有尊嚴(yán)的貪生怕死之徒,最終必然有個凄慘的下場?!?br/>
徐清歡說到這里走向安義侯,在安義侯耳邊說了幾句話。
安義侯點(diǎn)點(diǎn)頭:“我記得本朝太祖爺時處置了一個叛將,不但殺了他,還仿照他的模樣做了泥塑,從此長跪不起,受萬人唾罵,此案真相大白之后,我會上表朝廷如此處置王允?!?br/>
王允臉上再也沒有了淡然的神情,眼睛中蕩起一層層的波瀾:“你們莫要嚇我,你們這樣做也不會有人相信?!?br/>
“會的,”冼輕塵道,“我發(fā)誓,我一定會做到,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罪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