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在老太君靈堂前見到賈家宗族一些人激起心中未了之事,便又開始琢磨著怎么把賈家宗族之人好好整治一下了。
其實賈珍知道現(xiàn)在的賈家宗族已經比書中好多了,畢竟家學改造的早,這些年家學里的人就算學問不是很好,至少也不是書中那種紈绔子弟,而且有了與賈珍交好的那幾個人隨著賈珍擺弄生意賺錢的榜樣,也有不少人從學堂里出來自己就開始琢磨著找些生錢的法子了。
他們雖然不是很清楚賈珍有多少買賣鋪面,但是京中的一間藥鋪他們還是知道的,畢竟有宗族的人參與,也瞞不了人。既然賈珍都能開鋪子,他們又有什么不能的,抹不開面子大不了和賈珍似的自己少露些面兒。他們畢竟是賈家人,且現(xiàn)在也不是十幾二十年之后,他們也還有些家底兒,本錢還是多少有一些的。
其實就算不肯做生意,當初分家各房得到的田地好好經營,也還是夠他們吃喝的,若是管理得法且持家勤儉的還能擴一擴家業(yè)。
賈珍現(xiàn)在要解決的是那些他爺爺和老爹一輩兒離開兩府時就已經學壞了的長輩們。雖然這些人到紅樓開篇時就死的剩了沒幾個了,可是只要有不著調的給找事兒那就是麻煩,因為這個時代長輩們出錯那是基本沒法講理的,不然也不會賈母把寶玉慣成那樣賈政都不敢管了。
賈珍想起去年他們這邊府里搬出去二老爺為了他孫子在學里挨了打不知小孩子說了什么謊話他竟然上學里找先生麻煩的事兒,要不是現(xiàn)在族長是他爺爺代化,一準得麻煩。想著不如就借著這個事兒和他爺爺提一下,在老太太下葬時與金陵老家的長老通通氣兒,回來后祭拜宗祠之前定一些族規(guī),也好以后自己接了家業(yè)的時候好弄一些。畢竟有了規(guī)矩在,即便自己是小輩兒,也好說話。
但是這個由頭實在是太小,此時賈家還不是十分糜爛,又沒有什么大的事兒給他提這個事兒,這個說服工作就不太容易了,畢竟族規(guī)這個東西不是我們想象中的立了就立了的,在這個時代,族規(guī)的設立那絕對是十分鄭重的一件事兒,這和前面學堂的規(guī)矩不一樣,那只是一小部分,大不了人不在家學里讀書,可是族規(guī)代表著整個宗族接下來幾代甚至十幾代都必須遵守,除非被開除出宗族??墒情_除出宗族是個更了不得的事兒,因此即便以現(xiàn)在兩府的地位,代化又是族長,也不是隨便就能立了族規(guī)的。
也正是因為這族規(guī)設立的不易,及族規(guī)的威嚴,這個世界有著正經族規(guī)的都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基本上就是設立時族中族長及眾長老意見都很一致,既整個家族極其團結,且族長很有威懾力??墒琴Z家眼下顯然不滿足這個條件,若是不能處理好,說不得弄巧成拙,紅樓沒開場,賈家先出點兒事兒。
賈珍雖然不是因為老太太的逝世突兀的想起了這個話題,可是還是對這個事兒很撓頭,以至于他在參加老太太的喪事之余都沒有心思關心其他事兒,結果就那么幾天,剛過老太太頭七,他老爹賈敬就出狀況了。
賈珍因為知道他老爹賈敬最后修道去了,所以一直是關心他老爹在這方面的舉動的,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至少他穿過來到現(xiàn)在,他老爹是沒有表現(xiàn)出這方面的特別喜好的,看上去也就是個賈政一類的萬事不通之人,只不過比賈政更加的沉默寡言。那說不定就能把他掰過來,雖然賈珍不指望自己老爹幫自己壯大賈家,可是他不修道,不采買幼女給自己惹麻煩也好??!只是他沒想到他防了這么些年,只這么幾天一不留神,他老爹就和道士勾搭上了。
那天是老太太開了水陸道場的第八天,也就是過了頭七的第二天,賈珍聽到龍不驚急匆匆跑來說是老爺要打大爺,叫賈珍趕緊過去看看。這話把賈珍嚇了一跳,雖然這個年代老子打兒子這不算什么吧,可是連他都娶老婆了,他爺爺怎么還要打他爹?自從他出生這是頭一回吧?這些年賈敬也沒少鬧幺蛾子,他爺爺都忍了,頂多臭罵幾句,這是出什么大事了?
賈珍趕緊出了自己書房就急匆匆往代化書房去,一邊問著龍不驚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結果賈珍一聽自己先險些一口氣兒沒上來,只聽龍不驚道:“小的也不清楚,只聽人說好像是大爺昨天見那頭七的水陸道場有了些個感悟,今天在那邊和換班休息的道士們論道,不知怎么說起若是能得些修為,也是造化。后來就讓老爺知道了,老爺就訓了大爺幾句,聽說大爺竟然一反常態(tài)為這個頂了老爺幾句,結果老爺大罵大爺不知孝悌,叫著大爺回來,不許在那里丟人,沒想到一進書房就動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