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天已經(jīng)黑了。
第一天的戲用余導(dǎo)的話來說全是意外之喜,雖然試鏡時已經(jīng)知道孟搖光演技好了,卻也沒想到會好到這個地步,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靈氣,一顰一笑都牽動人心。
“如果不是這樣一個蘇嫵,又怎么能讓沈倦這種浪子念念不忘一輩子呢?”
劇組的專業(yè)人士似乎都對她刮目相看,孟搖光自己卻一點都不高興,對她來講,這拍攝初體驗是一點喜都沒有,全是“意外之驚”。
回家后她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沒能入睡,腦海里翻來覆去都是陸凜堯低垂的臉。
她終于翻身坐起,看了一眼時間,撥了個跨國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起來了,身在嘈雜的背景音中,語帶笑意地問她:“喲,小徒弟,怎么有閑情給我打電話了?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了呢。”
“怎么會呢師傅,你可是我唯一的師傅啊?!泵蠐u光面不改色地拍馬屁:“之前不打電話是知道你忙,不想打擾你。”
那邊哼笑一聲,卻也不過分計較:“說吧,什么事兒讓你這個小家伙時隔半年才想起來要打擾我?”
孟搖光盤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墨黑的天與遠處城市的光,想了片刻才開口道:“我最近進了個劇組,開始正式拍戲了,今天剛拍完第一場,在片場時挺冷靜的,可回家之后怎么也忘不掉拍戲時的場景,連覺都睡不著了?!?br/>
她語氣冷靜,說的卻是求助的話:“我該怎么做才能不老想著那些了?”
那邊很快發(fā)出一聲嗤笑:“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呢,原來是入戲太深……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這個問題嗎?”
“可是這種感覺和我們練習(xí)的時候不太一樣?!?br/>
“當(dāng)然不一樣了,這可是正式的拍攝?!蹦沁呉琅f懶洋洋的:“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也是天生的體驗派演員,不需要任何提前設(shè)計,只要給你劇本你就能成為角色本身,這種共情能力與表演能力是你的財富,但同時也會讓你很難出戲,之前你在我這學(xué)習(xí)的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對戲你都要花大量的時間來學(xué)會出戲,現(xiàn)在正式加入劇組,在有許多人將劇本變得完整的情況下,你當(dāng)然會更容易完全陷入劇本中的世界,出戲當(dāng)然就更難了?!?br/>
“是這樣嗎?”孟搖光歪了下頭,腦海里還不斷浮現(xiàn)著陸凜堯拍戲時的模樣。她本能的覺得自己的情況和師傅所說的有些不同,但卻不知道是哪里不同,便也只好相信他的話了。
“就是這樣。”她的師傅肯定道:“總之你還是要照我教你的方法多多練習(xí),只會入戲不會出戲的演員也不會是好演員,這還只是個開始呢?!?br/>
那個成熟的男聲自信笑道:“不斷前進吧,我等著你紅遍華夏,在世界影壇上揚名立萬,到時候我會自豪地站出來認領(lǐng)你這個徒弟的?!?br/>
孟搖光面不改色地又拍了一通馬屁,最后掛了電話。
倒回床上時腦子里依舊全是陸凜堯的身影,但師傅的解釋多少讓她安心了一點。將這當(dāng)做平常之事的話,倒也能漸漸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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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孟搖光找各科老師寫夠了請假條,最后一科《表演與藝術(shù)》,自然找到了陸凜堯頭上。
不是星期二陸凜堯自然也不在學(xué)校,好在他們現(xiàn)在一個劇組,也很好找人。
可孟搖光沒想到的是,這個她以為是最好批的請假條,居然被陸老師拒絕了。
“你看過每天的拍戲安排嗎?”陸凜堯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筆正在劇本上劃著什么,劃完后才抬起頭來看她,一雙深茶色眼睛在暗淡燈光下湖水般深邃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