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子對葉云錯的悟性相當(dāng)滿意。
只用了一天,葉云錯就學(xué)會了如何御劍飛行。而初級隱身術(shù)、飛鶴縱和符文龜息訣這三門法術(shù),他也僅用短短兩天就全部學(xué)會。這份悟性,連南極子都艷羨不已!
但學(xué)會不等于熟練,葉云錯仍把自己關(guān)在洞府中,不停地練習(xí)御劍和三門法術(shù)。
他很滿意這把黑劍煉成的法寶,本想給它取個霸氣的名字,但南極子總把它稱作“木炭”,葉云錯覺得自己的品味受到了神仙的打擊,也就不去費心想名字,而干脆就把它稱作“黑木”。
在南極子看來,這黑木就是一個半成品法寶,若非它被煉器師附上了火靈和水靈,根本就與普通的刀劍無異,因為它缺少高階法寶必不可少的一環(huán)——法寶陣法。奇貨坊的煉器師先是討價還價,而后又被李詩穎嚇得趕工,從開始到結(jié)束煉器師就無心在劍身上刻印陣法,現(xiàn)在南極子極力要求葉云錯自己刻印出陣法,說這才能讓它成為真正的法寶。
想起了那晚端木馳用的法寶,葉云錯有些躍躍欲試,能讓法寶增強(qiáng)自己法術(shù)的威力,那實在太美妙了。不過他現(xiàn)在僅能在玉石上刻印簡單的陣法,如何能在更為堅硬的劍身上刻印。
南極子說這好辦,用火燒,在劍身熔化的臨界點就容易刻印了,一般的煉器師都是這樣做的。葉云錯又舍不得,萬一火候沒掌握好,劍被熔了找誰哭去。南極子說這破劍有什么舍不得,弄壞了再去買一把,正好用來練手,反正你現(xiàn)在是奇貨坊的尊客,再挑幾把破銅爛鐵他們還會親自送貨上門。這就得寸進(jìn)尺了,葉云錯覺得自己干不出來。
不過南極子的話倒是提醒了他,書院中不就有免費的刀劍可以領(lǐng)取嗎,那就去領(lǐng)幾把劍先試試,練得熟了再在黑木上動手。
白鹿書院有一座法器堂,在書院中的位置很偏僻,其內(nèi)免費發(fā)放給固靈修士的法器確實都不起眼,因此少有人來這里。
遠(yuǎn)遠(yuǎn)地葉云錯就感覺到了這座院子的荒涼,書院中別的建筑都是人聲鼎沸,這里冷清到門外道路的落葉都無人清掃,門楣上“法器堂”的牌子也蒙上了厚厚的灰塵。
踏進(jìn)法器堂,葉云錯東張西望,終于在內(nèi)里的小屋中找到一個正在抱著收音機(jī)聽評書的大爺,不是修真者,而是一個普通人。葉云錯拿出“固靈”的玉牌,表示想要領(lǐng)取法器,大爺聽評書正興起,努努嘴說自己去后面挑。
穿過滿是落葉的院落,葉云錯聽到遠(yuǎn)處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懀袷乔宕嗟拇蜩F聲。他循聲而去,看見一間放著火爐的屋內(nèi)有兩人正在忙活。
屋內(nèi)的一男一女也注意到了葉云錯的到來,這地方通常是不會有人來的。
“兩位道友,能否告知在何處領(lǐng)取法器?”葉云錯施禮問道。
“正對著那大屋里,隨便挑。”那男人打量著葉云錯,“不過里面都是普通刀劍,沒什么可挑的?!?br/> 那女的沒說話,只是盯著葉云錯,似乎正在想著什么。
葉云錯對二人抱拳笑笑,向大屋走去。這二人都是固靈修士,男人長得濃眉大眼,皮膚有些黑,女人生得乖巧,那雙眼睛尤其水靈。葉云錯想著待會出來跟他們聊聊,他們在做的事正是自己也想做的。
大屋里光線昏暗,擺放法器的木桌都已被蟲蛀得千瘡百孔,幾十件布滿灰塵的刀劍歪七豎八地擺在上面,有的刀劍甚至已經(jīng)出現(xiàn)銹跡。
難怪程飛陽和許博林說這里沒好貨,這些就是普通的刀劍,一般的修真者正眼都不會瞧上一眼,南極子甚至都不想發(fā)表評論。葉云錯想要改造黑木劍,因此他挑了三把長劍,用手指敲打劍身,從聲音上判斷這三把劍的材質(zhì)遠(yuǎn)不如黑木劍,像是普通的鋼制品。
提著三把劍來到打鐵屋,那男人看到葉云錯手上的三把劍,笑道:“道友把僅有的三把還過得去的劍給挑上了,我也就不好意思跟你搶了?!?br/> 葉云錯把劍放在那男人旁邊的桌上,笑道:“我隨便挑的,若是道友看上的隨便拿,我只是用它們練手?!?br/> 那男人說道:“道友也是想自己煉制法寶?”
“是啊,市面上的法寶太貴了,我自己試試。我是葉云錯,敢問二位道友尊姓大名?”
“我是方鴻杰,這是我?guī)熋迷U驪。葉道友有些面生,我以前在書院好像沒見過道友這樣的固靈修士?!狈进櫧苷f道。
“我一直在閉關(guān),這才固靈沒幾天,也就難怪方道友沒見過我了。”葉云錯笑了笑,見方鴻杰正將一柄劍放入火爐,“方道友這是在做哪一步了?”
“塑形。這把劍原本長三尺三,斷過一次,只剩二尺七,就被人扔在了法器堂里,我看它質(zhì)地不錯,就先給它整整形,然后再煉器。”方鴻杰說道。
“方道友熟知煉器?”葉云錯問道。
“談不上熟知。我祖上是鐵匠出身,父輩還在干這行,我從小就喜歡聽這打鐵的聲音,學(xué)了一點,后來學(xué)會了修真來到白鹿,就想著用這里廢棄不要的刀劍練練手藝,順便再賺些零花錢。”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的方鴻杰給人敦厚的印象,他說的話也很實在。
一直靜靜聽二人談話的袁頤驪忽然扯了扯方鴻杰的衣袖,輕聲說道:“這位葉道友,好像是打敗端木馳的那個人!”
方鴻杰瞪大了眼,葉云錯尷尬地笑笑,“二位道友不會是想給端木馳報仇吧?”
“干得漂亮!”方鴻杰豎起拇指,“端木馳那伙人在書院霸道得跟螃蟹一樣,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只是道友不怕被他們報復(fù)?”
“打不過我就跑唄。”
袁頤驪輕聲說道:“葉道友,聽說你跟不少有錢有勢的公子哥交好,按理說不該沒有法寶的,怎么還來這偏僻地兒尋找法器自己煉器?”
“袁道友把我當(dāng)作有錢人了?”葉云錯哈哈笑道,從納物袋里取出黑木劍,“為了這家伙,幾乎花光了我所有的錢,別人還嫌棄說它是半成品,我這才想自己改造它?!?br/> “我能看看嗎?”方鴻杰接過黑木劍細(xì)細(xì)觀察,半晌后說道,“這把劍被煉上了火靈和水靈,還能鑲嵌靈石增強(qiáng)法寶自身的靈力,只能算是普通的法寶。不過它的質(zhì)地倒是稀罕,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隕星天鐵之類的玄鐵所鑄。”
“方道友好眼力,奇貨坊就說它是玄鐵的,這才賣我二十萬,還不許還價!”
“奇貨坊的名頭,加上隕星天鐵的質(zhì)地,二十萬的價格也不算高?!狈进櫧馨褎€給葉云錯,回頭對袁頤驪笑了笑,“如果哪天我們煉的法寶能賣到二十萬就好了!”
袁頤驪笑著點點頭,“能擺在奇貨坊賣我就很滿足了!”
葉云錯聽他們的對話,把“二十萬只是法器本身的價格”這句話給吞進(jìn)了肚里。
跟二人聊了一會,葉云錯還站在一邊看二人是如何敲打燒得通紅的劍身給它塑形,方鴻杰揮舞主錘敲打時動作舒展,袁頤驪用小錘輔助敲打也是節(jié)奏不亂,二人配合得很是不錯,鐵錘撞擊劍身的聲音中有種特別的韻律,聽起來竟覺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