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平房的街對面有一家酒樓,葉云錯和李詩穎走上第五層,李詩穎左右看了看,徑直走進一個靠街的包間。那包間里還坐著一桌人正高高興興地吃飯喝酒,都直瞪瞪地盯著這不請自來的女人。
李詩穎走到窗邊看了看,正好能看到那個院子,對包間里的服務(wù)員說道:“他們的飯錢我買單,我要這個包間。你們繼續(xù)吃,別在意我?!?br/> 那些客人莫名其妙地看著李詩穎,有客人正要發(fā)怒,一位老板模樣的人低著頭走進來,對客人們說著抱歉對不住之類的話,請他們換一個包間,說話時一直不敢抬頭正眼看李詩穎一眼。
過了一會,那些客人罵罵咧咧地離開了,盡管不滿,但看在酒店老板承諾今日免單的份上,他們還是接受了。若不是看李詩穎是個美女,估計早打起來了。
站在門口的葉云錯看到李詩穎的保鏢正在走廊上給酒樓老板付款,老板一直推說不敢要,保鏢硬把錢塞進他手里。
“還能這樣耍大牌?”葉云錯笑道。
“我給錢讓他們換個地方吃飯,沒什么不對的。”李詩穎哼了一聲,說道,“你過來看,他還在劈柴!”
二人的固靈修為讓他們的目力優(yōu)于常人,那間五米見方的院子里堆放著許多枯木,那人一直用斧子劈砍,除了動作僵硬,沒什么特別之處。
南極子說道:“那丫頭說不用神識是對的,那人不是你們能招惹的?!?br/> 葉云錯問南極子:“你看到了什么?”
南極子說道:“這人不是尋常修真者,他的修為有些詭異,不過,這都與你們無關(guān)?!?br/> “難道真是詩穎說的死人復(fù)活?”
“你們兩個小輩太無聊!修真的種類無數(shù),除了尋常修真者還有另外一些旁門左道,但大家互不干涉,你們管他那么多干嘛!當(dāng)心惹火上身!”
葉云錯覺得自己和李詩穎的確挺無聊的。
天色漸晚,二人一直在包間里張望,那人終于沒再劈柴,回到了屋內(nèi)。
“我們還要繼續(xù)看?”葉云錯坐在椅子上伸懶腰,“回去了吧,沒什么看的?!?br/> “你回去吧,我繼續(xù)等?!崩钤姺f說道。
“你等什么?”
“等他出門,然后溜進他家里看看?!?br/> “私闖民宅,這是違法的!”
“所以我讓你回去,沒讓你跟我一起違法!”李詩穎哼了一聲。
南極子笑道:“那人家里就擺著一副棺材,這丫頭真要去看,會被嚇到的?!?br/> “關(guān)于那個人,你問過你的保鏢沒,認識那人嗎?”葉云錯問道。
“我當(dāng)然問過了,保鏢不認識他。并且今天我家里人找到我,叫我不要多管閑事,他們肯定是知道我這幾天都在這附近晃蕩!”李詩穎說道。
“那我們就不要再管別人的事了?!?br/> “為什么?你不覺得奇怪嗎?”
“咳,是這樣的,我曾聽人說過,修真這個世界很奇妙,不止是我們現(xiàn)在這種正統(tǒng)的修真方式存在,還有許多種另類的方式,而不管是正統(tǒng)修真還是另類修真,大家都是互不干涉。那個人,可能是奪舍了別人的身體,也可能跟死人相關(guān)之類,但那些都是別人的事,我們還是不要去管了。在我們眼中他們是另類,也許在他們眼中我們才是另類。互相尊重嘛,我想你家里人也是這個意思。”
李詩穎為什么對這事感興趣,葉云錯猜測她就是不想呆在“宮里”,她家人給她訂了婚事,她卻悔了婚,這事放在普通人家都是要相互置氣的,恐怕更看重顏面的皇室更是對此怒不可遏吧,李詩穎雖為公主但最近的日子應(yīng)該不好過,家里人不讓她做什么她偏要去做,反倒是那個劈柴的人只是她逃避的借口。
二人都有些餓了,就在這包間里點了菜,李詩穎還要了一瓶酒。
“上次你說的‘相親’,結(jié)果怎么樣?”葉云錯試探問道。
“我沒答應(yīng)!”李詩穎回答得倒是爽快,“那男的家里做官的,長得倒還過得去,身材也不錯,但我就是不喜歡!”
“你是不喜歡相親的對象,還是不喜歡家里人替你安排‘相親’?”
“小云子你這話我愛聽,我就是不喜歡他們什么都給我安排好了!”李詩穎輕嘆一聲,小酌一杯說道,“我一出生,人生就全被安排好了,小時候覺得還挺滿足,可長大之后,愈發(fā)認為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為什么要去俗世,就是想去一個沒人干涉我生活的地方,甚至當(dāng)群演時被導(dǎo)演罵我也感到開心,因為那是我自己選擇的生活?;蛟S,我是想證明給自己看,離了他們,我依然能很好的活下去!”
“我從小由我姐帶大,從未見過我父母,不理解你說的非得要離開父母獨自生活的意義?!比~云錯笑了笑,“我們生長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其實我挺羨慕你這種什么都替你安排好了的生活,而你卻不想要這種生活,就像‘圍城’那樣,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要進去,得到的東西都不珍惜,沒有得到的東西才覺得是最好的?!?br/> 李詩穎舉杯和葉云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說道:“我的家,遠比你想的復(fù)雜得多,勾心斗角,機關(guān)算盡,活得太累了,外面看著光鮮亮麗,內(nèi)里卻是亂七八糟!有時想想,其實嫁出去,遠離這個家,也挺好!”
心事重重的李詩穎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葉云錯把酒瓶給藏了,盡管酒水不易讓修真者有醉意,但一個女人喝多了仍舊不好,更何況還是金枝玉葉的公主。
她還不知道我已知道她是公主,她是不想告訴我她是公主嗎,我該告訴她我已知道了嗎?葉云錯也在糾結(jié),他不喜歡這種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事。
南極子忽然說道:“那人出去了?!?br/> 葉云錯走到窗邊,借著路燈看到那人正步履蹣跚地走在街上,李詩穎也湊了過來,笑道:“走,摸進他家里去!”
待得那人走到街角盡頭,二人出了包間,李詩穎對守在門外的保鏢傳音,讓他們跟著那人。
施展隱身術(shù)后躍進院子,二人踩在各自的法寶上沒有沾地。房屋的門鎖著,外面還有一道禁制。
“解得開這道禁制嗎?程老說你禁制之術(shù)很厲害的。”李詩穎問道。
“需要時間。非得要進去看?”葉云錯說道,“一旦解開這禁制,他就知道有人闖入,這樣就真的得罪他了!”
“如果他是邪云宮的人,得罪又何妨!”
“你下午說邪云宮不敢踏入帝都,他應(yīng)該不是邪云宮的人。他家我們就別進去了,這沒道理的,成賊了,不如跟著去看看他去了哪里?!?br/> “好吧,你不想干犯法的事,我也不拖你下水,我問問他到哪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