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美辰走至暗門,輕輕敲了敲,暗門發(fā)出咚咚的聲音,她試著輕輕推了一下,沒想到暗門竟然開了。
觸目又是另外的一片天地。
這儼然就是一個少女的閨房,淡淡的紫羅蘭的顏色鋪滿整個房間,還有撲鼻而來的濃郁花香。
不知從哪里來的風,用來遮光的提花窗簾極有規(guī)律的隨風飄著。
不知不覺走過去,將窗簾撩到一側(cè),她想關窗,卻發(fā)現(xiàn)窗簾后面并沒有大大的玻璃窗,只有一只小小的鼓風機,賣力運轉(zhuǎn)著。
原來是它。
唐美辰不覺輕笑,只是一墻之隔,她怎地突然就忘了自己身處地牢,是看不見陽光,也感受不到風的。
這是一座叫錦廬的地牢。
隨手關掉鼓風機,窗簾回歸平靜。
唐美辰轉(zhuǎn)身朝典雅的公主床走去,床上方垂下來的紗幔將床罩住,隱約可以看到床上的枕頭與薄毯。
誠然,這間房間她很喜歡,從心底喜歡。
不論顏色,還是布置,都是她夢寐以求的。
這不禁讓她又想起了霍度為她準備的那間別墅,那般的用心,那般的溫暖。
輕輕躺上去,枕頭上的薰衣草香,讓她倍感舒適。枕邊放著一本舊舊的筆記本,翻開,一如既往,扉頁下方用鋼筆寫著杜箬的名字和日期。
這應該是她的日記本。
[1978年12月21日,星期四,小雪初晴。你微微地笑著,不同我說什么話。而我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等待得很久了。]
[1978年12月25日,星期一,陰。我聽見回聲,來自山谷和心間,以寂寞的鐮刀收割空曠的靈魂,不斷地重復決絕,又重復幸福,我相信,終有綠洲搖曳在沙漠,就像我相信自己,生來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敗,妖冶如火,承受心跳的負荷和呼吸的累贅,樂此不彼。]
[1978年12月31日,星期日,晴。我的心是曠野的鳥,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它的天空。]
[1978年12月31日,星期日,晴。風舞夜合歡。]
……
不知不覺,唐美辰抱著筆記本睡去。
連日來的驚懼與恐慌在這一刻得到了安撫,她漸漸沉入夢鄉(xiāng)。
恍惚間,她看到一個身穿棉布裙的少女在前面走著,她長長的頭發(fā)垂至腰間,漆黑如瀑,腳上沒有穿鞋,只有腳踝處的一串銀鈴,隨著腳步叮當作響,十分悅耳。
鈴鈴~
鈴鈴鈴鈴~
“杜箬?”唐美辰悠悠出聲。
不知為何,她看不到那少女的臉,只這一個背影,便幾乎可以確定那少女就是杜箬。
少女似是聽到了她的呼喚,盈盈轉(zhuǎn)身,向她微微一笑。
唐美辰頓時驚訝的呼不出聲,杜箬竟然和自己長著同樣的面孔。
簡直一模一樣。
杜箬微笑著,而后咯咯一笑,向她揮了揮手,突然轉(zhuǎn)身向前跑去,唐美辰忙喚她:“杜箬,你別走!”
“你別走!”
唐美辰剛剛起身要追,就被腳下的小石子絆倒,眼見著一團濃霧隱去了杜箬的身影,只剩漸漸遠去的咯咯笑聲,她心里一急,掙扎著坐起。
“呼!”唐美辰猛地一下坐起,眼睛大睜,呼吸稍稍一窒,而后擁著薄毯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