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前日七舅母才給做好的新棉衣。林氏這意思是看上自己這身新棉衣了?可她都已經(jīng)穿上了,總不成要她脫給葉湘吧!
正了正身子,夏青裝著沒聽明白一樣,再說了,那葉湘怎么可能三年沒添新衣了,要說自己三年沒添了還差不多!
林氏見夏青沒有動靜,當(dāng)即臉又黑了三分,“我說青青呀!知道你現(xiàn)如今攀上高枝兒了,日子比從前好過了不說,再不用去每日山上山下的來回跑了??赡愦蟾磐?,你自己是怎么長這么大的了吧!你娘走的時(shí)候,你就這么一……”
“你在費(fèi)什么話!大過年的又犯病了不成?”
葉大山猛然的一句話,將夏青也驚了一下。這可比林氏的話有震撼多了,林氏每日說話都是這樣,夏青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可舅舅這樣發(fā)火,夏青還是第一次見。
“我就是犯病了,怎么著吧!不讓我說,我偏要說,她娘死的時(shí)候,她就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大,這么些年我辛辛苦苦給你養(yǎng)這么大,好不容易能幫襯著家里一些了,卻這么輕易就叫人拐走了。我要你去要點(diǎn)東西怎么了?怎么就不行了?他葉大樹兩口子該給我,你瞧瞧他給人家送這肉那肉的,給你送了什么?兩壇子貓尿就給你打發(fā)了?她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還有她!”
林氏手指夏青,看著葉大山又道:“她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她怎么長這么大的,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但凡有一點(diǎn)良心的都辦不出這樣的事兒!她就個白眼狼、小害人精,還有你那妹妹也是,我哪兒對她不好了,讓她對我不放心,以至于將這小害人精托付給李氏了?她們娘兒兩都是一樣,都是白眼狼!都是害人精!”
“娘!你別說了?!绷质险f的時(shí)候,葉虎尷尬的扯了幾把都沒將林氏扯住。想來這兩人先前就有些不愉快,這一刻林氏的怒火也不知積攢了多久。
“我為什么不說!我還要說,虧得她短命早死,不然我們家……啊!”
啪!
林氏話沒出口,葉大山抄起火塘邊溫酒的罐子就扔了過去,“我要你閉嘴!”罐子擦著林氏的耳邊砸在后面的墻上,發(fā)出的聲音讓整間堂屋都是一靜。
葉大山因?yàn)楹鹊挠悬c(diǎn)多,手上失了準(zhǔn)頭,這一下并沒有砸在林氏身上,卻也足夠林氏發(fā)瘋了。
林氏本就潑辣,這么些年,葉大山不說事事都依著自己聽著自己的,卻也差不多了多少。偏偏這次在夏青過繼的事情上,自覺吃了大虧,心里本就不快。年前李氏給各家都送了東西,偏偏落下了自家,其實(shí)也不是沒送,李氏讓葉大樹送了兩壇子酒并一些自家炸的酥果。
單看也不輕了,但跟老大同老三他們幾家的東西比起來,這點(diǎn)東西就看不眼了!
林氏怎能不氣,偏偏葉大山還不讓說,鬧的林氏一個年都沒過好。加上今日大雪封山,她又回不了娘家,心里想著葉虎的事情又遲遲沒個結(jié)果,這邊夏青卻又被不聲不響的弄走了。越想越是不舒服,少不了要嘮叨幾句。
葉大山也是牛人,一大早起來就溫了酒來喝,七弟送的果真是好酒,平日里從未喝過,想來是外面帶回來的酒吧!越喝越舒服,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壇子酒就去了大半,人也有些飄飄然了。若是平常他倒頭睡上一覺便沒事了,偏今日林氏怎么也不愿放過,一個勁的叨叨著在他耳邊念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