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接觸之后,黎倩是徹底的刷新了玉無極心里關(guān)于女人的認(rèn)知。
不,這黎倩天天嘴里“老子”“娘”的哪里像個女人!還有看她那刀槍棍棒樣樣精通又無比隨便的秉性,根本就是一個女土匪!
說什么為了入教后的友好交流想要和他的弟兄們切磋切磋,存粹就是把他這圣教總部當(dāng)成免費的演武堂了嘛!
可是為了那點面子,呸。是答應(yīng)過的事情,就必須要做到。
他玉無極哪怕被稱為人人喊打的魔教妖人,自己定的規(guī)矩,該守的本心也是必須堅持到位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入主魔教只是黎倩的第一步,最重要的還是要把顧念之小可憐要過來,好生護在她的羽翼之下。
想著,幾天過去。差不多已經(jīng)和魔教眾人混熟之后的黎倩,再一次找到教主玉無極提出了要把顧念之要過來的想法。
取而代之她會下令,舉黎家一族之力,勢必要在步驚羽的手下護這無音教全員的周全。
早在相遇第二天就派人把黎倩的底摸了個一干二凈的玉無極神色復(fù)雜“你就……真的這么?”
他這話問的有頭無尾,黎倩卻一下就了然于心,暢快應(yīng)道“是啊,一見鐘情怎么的!”
“不怎么。區(qū)區(qū)一個走卒,給你又何妨?只是你今后莫要悔了這樁交易便是!”
玉無極一副“豎子不足與之謀”的表情,氣憤的揮袍離去。
黎倩微微撇頭,輕笑一聲。
剛扭過頭來卻看見自己那個“一見鐘情”者,就在那柱頭后面站著。
顧念之穿著一件花紋繁復(fù)的復(fù)古長衫,雖不像玉教主身上那般精致華美的布料,卻也能看出其中的不凡。
這古樸大氣的長衫使用的染色材料,竟然能夠通過光線的變幻渲染,讓整件華裳的色彩從領(lǐng)口開始由天藍色到深藍逐漸變幻,顯得大氣而又自然。
那袖間起到裝飾作用的器物也極其不凡,甚至可以稱的上是罕見。卻被少年別別扭扭捏在手心,仿佛要通過那種尖銳器物戳弄、恍惚間撕裂掌心般的痛感,才能借以醒神。
黎倩發(fā)覺了少年的別扭和羞意,刻意對他打量的很仔細,然后滿意的看著這雖瘦弱不堪、卻有著孤狼一般沉默而又令人膽寒眼神的少年,用微微嘶啞的嗓音開口“……謝謝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嗎?”
黎倩沒接他的話,倒是追問起話來“你這衣裳是教主親賜的?出手不凡???”
“嗯。”少年微微輕笑,雖然在黎倩眼里他只是勾了勾嘴角。
少年一直很緊張,哪怕雙手握拳小心的藏匿在身后,也難以掩飾他輕顫的弧度。
少年的膚色很白,是那種久未見光的病態(tài)顏色。哪怕被無音的人好生的收拾了一番,但從他那小心隱藏起來的手背上細碎的古老疤痕,就可以想象,少年那被隱藏在不合身的精美華服之下,遍體鱗傷的肉身。
看見這些,黎倩的心情也實在是輕松不起來。
也是頭一次,大腦一片空白著,她就沖動的跑過去一下子抱住了瘦骨嶙峋的少年。
抱住的瞬間她就感覺到少年一下子渾身僵硬起來,然后便是抑制不住的恐懼顫抖和退卻。
“你……抱歉?!鄙倌晔дZ了片刻,最終還是掙脫了黎倩的懷抱,他低著頭,讓心疼他的黎倩只能看見少年頭頂被她揉的有些炸毛的黑發(fā),和咬的失了血色的薄唇。
黎倩難得有這么耐心的時候,她半蹲下身來,那向來要么盈滿銳氣,要么就妖媚嬌柔的聲音,也同初春的暖陽般柔和下來“道什么歉啊。是我逾越了。”
“……我……”我了半天,少年徹底沒了聲。因為他消瘦的臉頰被人輕輕的捏住,卻并沒有以往那種被凌辱的感覺。因為……
那雙手的主人像是在捧著什么珍貴又易碎的寶具一般,用白皙水嫩的掌心溫溫柔柔的揉了揉他的臉頰,試探著把少年試圖藏匿起來的面容徹底的暴露在日光里。
黎倩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些什么,在干些什么,只是看著眼前這么一個孤立無援的顧念之就難免想起,前世那個溫柔而又沉默的家伙。
那種心疼到,感覺心臟都在隨著少年一個簡單的蹙眉動作緩慢收緊,束縛的生疼;
就連目光也控制不住的停留在那微張的、干到發(fā)白蛻皮又毫無血色的薄唇之上的狀態(tài),黎倩還真的是從未有過。
“別怕……”鬼迷心竅了一樣,黎倩鄭重其事的在少年臉頰之上留下一個輕淡的吻。不帶任何意義,只是疼惜。
顧念之原本就睜的大大的眼睛一下子緊縮了一下,原本忍不住攥到生疼的手掌也松開了,他的嗓音依舊低啞“為什么?”
“我……大概是前世做的孽太多了。嗯,就是,看著你心疼?!?br/> 黎倩難得有這么坦然和直白的時候,大概是因為……前世的顧念之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吧,想的超級多,嘴巴卻封了膠一樣的牢靠。
“……謝謝?!备砂T癟的回了一句客套話。少年又低下頭來,畢竟除了這個,顧念之實在也不知道還有什么自己能做的。
他……只是一個廢物啊。
只是,努力的憋住了眼底的濕意,顧念之吸了吸鼻子“教主說,我從今往后就是你的人了?!?br/> 所以,感謝你的喜愛。我也會努力成為那個你需要的,你喜歡的“人”。哪怕,你很快就會對這個一時興起的玩具失去興趣。
這邊顧念之控制不住,又在自怨自艾的時候,那邊在無音教混的如魚得水的黎倩,也已經(jīng)想好了干翻黎家不聽話的長老們之后,接下來的目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