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反應過來,并不是他房間的布局變了,而是房間變了。
他現(xiàn)在不是在自己的宿舍,而是在烏利亞的宿舍,躺在烏利亞的床上。
周遭的環(huán)境布局毫無疑問就是烏利亞的宿舍。
他逐漸緩過神來,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猛地把被子掀開蒙住了腦袋。
然后又把腦袋探了出來。
蘭斯洛特能想起來的就是他昨晚泡完澡,喝完牛奶就睡覺了,他能肯定昨晚睡著的時候是在自己的宿舍,自己的床上。
所以自己到底是怎么到了烏利亞的宿舍,還直接四仰八叉地誰在了人家的床上?
難道是烏利亞回來了,半夜把他扛到自己宿舍了?
他從床上跳起來,去陽臺,去浴室,甚至還打開了冰箱的門,想找到藏起來的烏利亞。
不可能啊。
烏利亞現(xiàn)在在去蟲淵的路上,怎么可能會在宿舍。
蘭斯洛特穿著的還是昨晚洗完澡換上的睡衣,他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終端,順手到在拿到終端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這一系列動作自然得有些過分。
而且他好像大概記起了昨晚半夜他拿著終端,和進自己家一樣自然地進了烏利亞的宿舍。
但那絕對不會是清醒著的自己,蘭斯洛特這么想著。
他好像沒有夢游的習慣啊,蘭斯洛特黑著臉開門準備回自己宿舍。
烏利亞的宿舍門剛關上,蘭斯洛特抬頭就看到了另一邊也正在關門的尤斯圖。
“早啊,蘭斯洛特?!?br/>
蘭斯洛特也回了他一句早上好。
看尤斯圖的樣子應該是要去訓練,之前他也說過自己一般都是早上訓練。
他平時不管是去機甲部上課還是在軍部大樓上班都是穿著一身訓練服,現(xiàn)在也不例外。
同樣都是在關門,尤斯圖穿著訓練服,蘭斯洛特此刻穿著睡衣。
尤斯圖和他打完招呼,已經走出去幾步,又折回來。
尤斯圖:“?”
“你怎么是從烏利亞宿舍里出來的?”尤斯圖上下打量著蘭斯洛特的穿著,又抬頭確認了一下門牌號。
蘭斯洛特也不知道怎么和尤斯圖解釋,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隨機應變,說道:“我昨天晚上在烏利亞宿舍訓練有東西忘拿了,今早來取一下?!?br/>
尤斯圖覺得不太對勁,又問道:“什么東西忘拿了?”
蘭斯洛特真是隨口扯了個謊,他現(xiàn)在一身上下除了睡衣就只有個終端,難不成說是把自己放在他宿舍里忘了拿?
蘭斯洛特因為窘迫指節(jié)微微收攏,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左手無名指上傳來一絲清涼,他才反應過來烏利亞給他的那枚戒指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在他的手上了。
他的兩只手在尤斯圖看不到的角度將那枚戒指取下。
“戒指?!?br/>
蘭斯洛特說著,將左手攤開在尤斯圖面前,鑲嵌著海藍色寶石的戒指靜靜的躺在他的手掌中。
“哦?!庇人箞D好像被說服了,見怪不怪,他背著手,和老大爺遛彎一樣哼著小曲走了。
終于把尤斯圖打發(fā)走,蘭斯洛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有多蠢,尤斯圖問他他就一定要回答,他也沒必要告訴我尤斯圖自己忘拿了什么。
蘭斯洛特坐在床邊,那枚戒指還在他的手里握著,剛剛事發(fā)突然,被尤斯圖詢問時,蘭斯洛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上戴著那枚戒指,而那戒指好像是在提醒他一般,他感覺到戒指接觸皮膚的部分傳來一絲絲涼意,好像是水滴滴落在冰面上,短暫而急促。
蘭斯洛特望著那枚戒指出神,那戒指應該是今早醒來就已經在他手上了,就算是現(xiàn)在,戒指也仍然保持著和他身體一樣的溫度,那么剛剛怎么會感受到涼意呢?
今天早上遇到的事情真是一件接著一件古怪,蘭斯洛特怎么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只當后者是錯覺,他將戒指收好。
早上的突發(fā)情況太多,蘭斯洛特雙手拍了拍臉,看了眼時間才發(fā)現(xiàn)已經很晚了,連忙收拾東西往辦公室趕。
蘭斯洛特在元帥辦公室忙了一天,晚上回到宿舍,還是和往常一樣做了體能訓練和機甲模擬訓練。
還是和往常一樣泡完澡,喝完牛奶躺在床上睡覺。
蘭斯洛特現(xiàn)在可以確定自己躺的是自己的床,而不是烏利亞的床。
而第二天早上,蘭斯洛特眼睛睜開看到的還是烏利亞的宿舍的天花板......
......
第三天睜開眼睛依舊是烏利亞的宿舍......
......
第四天睜開眼睛不僅是烏利亞的宿舍......
......
而且蘭斯洛特躺著的床上還散落著一件一件烏利亞的衣服......
......
從床到衣柜的那一段距離還散落著幾件純白的襯衣,看上去好像是新的,并沒有穿過。
衣柜的門大敞著,而衣架上已經沒有衣服了。
蘭斯洛特看著滿床的衣服,還有空蕩蕩的衣柜,甚至自己手里還抱著一件,整個人都愣住了。
難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嗎?蘭斯洛特想著,在記憶中搜索著和自己類似癥狀的疾病。
難道是夢游?
但夢游還會把別人的衣服拉出來當被子蓋嗎?
他思來想去覺得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指不定明天他就能把烏利亞的宿舍和他的宿舍中間的墻打個對穿,這樣連門都不用出了。
蘭斯洛特第一個想起來的人就是他哥伊德里,他這個哥哥雖然平時玩得野了一點,但是知識涉獵范圍可不是一般的廣,只比他大兩歲,但知道的東西可不止多一點點,從小到大蘭斯洛特問他什么,他都能說個一二三,好像就沒什么東西是他沒見過的。
他撥通了伊德里的電話,很快有了回應。
蘭斯洛特:“哥我問你點事?!?br/>
伊德里的聲音夾雜著有些粗重的呼吸聲:“很急嗎?”
蘭斯洛特皺眉:“哥你現(xiàn)在很忙嗎?”
伊德里那邊粗重的喘息聲逐漸平穩(wěn):“還好,你先說說什么事?!彼恼Z氣中有些許難以覺察的怒氣,但又夾雜著些許的高興,讓人摸不著頭腦。
蘭斯洛特和他哥哥從前幾乎是無話不談的關系,問起問題也沒有遮遮掩掩:“我最近有點不對勁,我晚上睡覺,醒來就跑別人宿舍去了?!?br/>
伊德里聞言一愣:“跑到alpha的屋子?”畢竟他是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的真實性別是omega,而且軍部十個里面八個都是alpha。
蘭斯洛特“嗯?!绷艘宦?。
伊德里:“所以你打電話是想問我什么?問為什么你會跑到別的alpha宿舍里睡覺?”
蘭斯洛特聽出了伊德里語氣中的不高興,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那個宿舍現(xiàn)在沒人住。”再怎么說伊德里也是自己的哥哥,哪有長輩會樂意看到自己家里的小輩做這么事。
“沒人???”伊德里反問了一句。
蘭斯洛特又“嗯?!绷艘宦?。心想確實烏利亞現(xiàn)在不在宿舍,自己說沒人住也沒毛病。
蘭斯洛特:“我這種需要去醫(yī)院看看嗎?軍部醫(yī)院我不敢去,我要不回皇室一趟。”
伊德里嘆了口氣:“你最近還是別回來了,皇室這邊亂的不行?!?br/>
蘭斯洛特:“皇室那邊怎么了?”
伊德里:“我父親打算給迪克辦葬禮,但是有幾個人跳出來說這事情有問題,不讓我們下葬迪克.....中間事情很多,一時說不清楚?!?br/>
蘭斯洛特沉默片刻沒有說話。
伊德里問道:“如果我們?yōu)榈峡宿k葬禮,你會來嗎?”
蘭斯洛特:“如果是最近那我應該不會出席?!?br/>
伊德里:“因為代理元帥很忙?”
蘭斯洛特:“有這個原因......”
伊德里:“你不用騙我,我知道你不是會為了工作不顧家人的人?!?br/>
蘭斯洛特:“哥......”
伊德里:“果然我們直接的關系回不到以前那樣了嗎?”
蘭斯洛特沉默著沒有答話。
伊德里:“我父親想讓我繼承皇位,但我也不想,你才是應該繼承皇位的人,但是你父親也說了,你是omega......”
蘭斯洛特:“哥你別說了,不是這個原因?!?br/>
蘭斯洛特知道,在自己的皇叔想要讓他這個哥哥伊德里坐上皇位的那一天起,他們之間的關系就變了。
但他說過很多次,這不是伊德里的問題,但他這個哥哥卻一直抓著不放。
蘭斯洛特不去迪克的葬禮是知道迪克的死有蹊蹺,在這件事水落石出前他是不會參加迪克的葬禮的。
但他現(xiàn)在也不能說迪克就在地下城,他的理性告訴他,按照之前得到的線索,他有理由懷疑伊德里,這個他們曾經無比要好的哥哥。
所以蘭斯洛特沒有將迪克的事說出來:“不管最后是誰繼承皇位,我們之間的關系都會和以前一樣要好的?!?br/>
伊德里輕笑兩聲:“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父親那邊我會再去和他說說的?!?br/>
蘭斯洛特:“嗯?!?br/>
伊德里:“還有你剛剛說的那個事情,應該就是夢游吧,我記得小時候你也經常半夜摸到我房間,有次我還被嚇了一跳?!?br/>
蘭斯洛特有些不好意思:“哥你別說我小時候的黑歷史了?!?br/>
伊德里開玩笑道:“可不許再爬到別的alpha床上去了,夢游也不行,你只能睡你哥哥我這個alpha的床?!?br/>
蘭斯洛特當是兄弟間的玩笑話,打著哈哈:“行行行,知道了。”
伊德里:“看你敷衍的態(tài)度?!彼麚Q了個話題,“你現(xiàn)在做上代理元帥了感覺怎么樣?”
蘭斯洛特:“還不錯?!?br/>
伊德里:“現(xiàn)在烏利亞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br/>
氣氛突然有些凝固,蘭斯洛特回道:“應該不知道?!?br/>
伊德里:“也是,如果他知道你就是帝國太子肯定不會讓你當這個代理元帥了?!?br/>
蘭斯洛特也在想這件事情,這個一開始好像無關緊要的謊言好像越扯越大了,現(xiàn)在不僅是他的真實身份的問題,還是他和烏利亞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