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是抹頸自殺的,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她脆弱的動脈,血液隨著她的倒下迸濺的到處都是。
宛如紅梅點(diǎn)點(diǎn),盛開之際又瞬間凋零,整個屋子仿佛被血洗了一般,猩紅的可怕,帶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葉漓看到他的樣子,頓時明白了一切。
明白了他為何看起來強(qiáng)大卻眼里盡是悲傷,也明白了為何她對他一絲絲好,他就拼了命的保護(hù)她。
她嗓子眼有些苦澀,嘴唇微微張開,卻發(fā)不出聲音,她默默的站在那里,想要陪伴著他。
“滾!滾!滾!”
就這樣過了許久,幽恒似乎才注意到了她的存在,面目猙獰著,像被惹怒的猛獸,一聲比一聲凌厲的沖她吼叫著。
葉漓攥緊了拳頭,努力壓制著恐懼的心理。
她明白,如今的幽恒,說殺她一定會殺,不會猶豫片刻。
可這是她最后的機(jī)會了,她必須去賭!賭那一絲渺茫的希望。
她緊咬雙唇,鼓起了勇氣,猛的朝幽恒撲了過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緊的抱住了他,并死死扣住了十指。
幽恒此刻像是入魔般沒了意識,他瘋狂推搡著葉漓,雨點(diǎn)般的拳頭落在葉漓身上,發(fā)出與肉體接觸的沉悶聲響,她強(qiáng)忍住痛意,手上絲毫沒有松動。
這下幽恒徹底怒了,他凝起全身的法力,每一下都幾乎擊打在她致命的位置。
額頭,后背,手臂,葉漓猛的遭受到了重?fù)?,猛的吐出了一灘血,落到地上與那大片的鮮血融為了一體,像是要追隨而去。
她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景物開始晃蕩,只看得到一片血紅,她已經(jīng)記不清來時的目的。
她只知道,抱緊他,不能松手。
一下,兩下,三下...
幽恒近乎瘋狂的擊打著葉漓,那強(qiáng)烈的氣流撞擊在她身上,碾壓著她柔弱的身軀,空中回蕩著一陣陣骨頭碎裂的聲音。
此刻她就像是一個裝置娃娃,因出故障而被拆解分肢著。
“幽恒...你要記住...在這個世間...你還有我......”
這一句不長的話語,在幽恒的擊打下,停停頓頓,幾乎快要說不完。
葉漓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不注意聽很容易忽略,她趴在幽恒耳邊呢喃著,氣若游絲,似乎下一刻就會氣息全與。
血跡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將她原本純白的衣服徹底染紅,像極了她初成神時穿的那一件紅裙,明媚而耀眼。
她體內(nèi)的器官也在那絲毫沒有減輕的攻擊下,頃刻間被震成了碎屑,一片狼藉。
經(jīng)脈一條條的斷裂,炸開,像是被砍斷的繩索,一層一層的剝開,像是被撕裂的花瓣,殘留著些許脈絡(luò)。
她的法力隨著她生命的跡象在逐漸流失,像是將要被抽干的河水,點(diǎn)點(diǎn)微閃的紅光從她體內(nèi)冒出,飄散零落在空中。
那常人忍受不了的痛苦讓她逐漸失去了意識,只有那手還在緊緊的扣著。
仿佛若不砍下她的雙手,就別想掙脫。
腦海里開始胡亂的浮現(xiàn)著各種畫面的碎片。
阿顏,阿宸,夜起,源祁。
想起他們的音容笑貌,和他們吵架拌嘴的過往經(jīng)歷,嘴角就控制不住的揚(yáng)起。
對不起.....我的朋友和愛人...
我可能...回不去了......
幽恒...抱歉...是我無能...救不了你了..
寒霜漫上她的容顏,被炙熱化為冰晶,落到幽恒的脖頸處,那冰冷的觸感一下子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經(jīng),讓他停了下來。
他眼神呆滯的看著雙手依舊緊摟著他,身體卻逐漸倒下的葉漓,此刻他的心完全的破碎了。
一半為死去的母親,一半為這個初次見面卻拼了命想要擁抱他的女孩。
“阿漓...?”
眼前強(qiáng)烈的刺激讓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許多畫面,他想起來了!
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女孩,是他要誓死保護(hù)的阿漓啊...
“不...不...不會的”
是他殺了她嗎?
他居然殺了他最愛的人...
幽恒感受著葉漓逐漸變得冰涼的身體,像極了方才他懷里死去的人。
他看著她那血跡斑斑的身體,想要試圖將她喚醒,卻不敢觸碰,他多么害怕她就這樣沒了氣息,丟下他一個人活在這孤獨(dú)的世間。
這一刻他再次經(jīng)歷失去母親的痛苦仿佛都減輕了許多,他的魔障破了,可葉漓卻沒了聲音,周圍變得一片死寂,只剩下他那顆破碎的心。
他小心翼翼的觸碰她的手腕,查探著她的傷勢,表情逐漸變得絕望起來。
法力盡失,五臟六腑已經(jīng)碎裂的不成樣子,就連經(jīng)脈,他們神仙存活的根本,也斷裂的所剩無幾。
他此刻恨不得殺了自己,可他不能,他還要救她,哪怕還有一絲希望。
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幻,漸漸恢復(fù)了原本的場景。
“太好了,她成功了,這是...”
藍(lán)衣女子見幽恒醒來,忙驚呼道,她原本還在擔(dān)心,畢竟從萬年前,就沒有成功解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