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樹林的邊沿,孟戈牽著孟矛的小手,感受孟矛手上微涼的溫度。
深秋將至,樹林子里該掉葉子的樹,葉子都掉得差不多了。林間,那些衰草正努力享受最后一絲翠綠,徜徉在樹影間灑落的陽光里。
虞揚興奮得不能自已,竟動手揪了一把山花,興沖沖的遞給孟戈,道:“戈兒姐,咱終于找到光明了?!?br/> 孟戈笑著接過那一把山花,看著即將凋謝的小花兒們,靜靜的躺在自己手上,不禁感嘆時光如梭般的流逝。
一晃眼,就過去兩年了。兩年前,她帶著這兩個小布丁跑進這里的時候,他們從未想過,他們會在深山里迷失這么久。
“虞揚,別光顧著興奮。別忘了,那一邊還有個土匪窩。你若不想再進山躲兩年,就乖乖的給我閉嘴。”看著就想要張嘴大喊的虞揚,孟戈趕緊出聲制止。
兩年了,誰也不知道那些土匪有沒有放棄追殺他們。更何況,兩年的時間,足夠讓幸存下來的土匪們招兵買馬,擴大山寨了。
“對不起,戈兒姐,我一高興就忘了。那咱接下來該怎么辦?”被孟戈兜頭潑了一盆冷水,虞揚耷拉著腦袋問道。
孟戈深吸一口氣,看著那條樹木蔥蘢的山道,說:“咱先去把架子拉下來吧,那些東西一樣也不能丟。那都是咱以后安身立命的家伙。”
出了山,只要動動腿就得花銀子。然而,他們身上半個銅板也沒有,只能依靠出售那些皮毛藥草什么的過活了。
等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之后,他們會買上一些田地,繼續(xù)農(nóng)耕漁獵的日子。
至于那些逝去的親人,找個好日子把墳塋遷過去,安葬在他們的落腳地,就萬事大吉了。
等生活安穩(wěn)些,再替孟矛找大夫,將他的心病給治了。再積攢一些家產(chǎn),把孟晉找回來。那時候,才是孟戈完成孟朗夫婦遺愿的時候。
顯然,孟矛對于孟戈說先回山里的提議是非常贊同的。虞揚還沒發(fā)表自己意見呢,孟矛便松了孟戈的手,往他們安置那個大架子的地方跑了去。
傍晚時分,孟戈三人在山梁上的一塊突出大石下,商量著接下來的行程。
“明兒我們先把大架子拉出林子。若是山下面沒有動靜,咱就住回之前的那個小山洞。要是遇到土匪,你們倆只管往林子里面跑。記住了,咱要是走散了,就在那一口溫泉洞里面匯合。你們倆聽明白了么?”孟戈拿著樹枝,一點一點的將強硬記在腦海里的地形圖大致匯了出來。
虞揚總是以最快的反應(yīng)回到:“噯,就按戈兒姐說的。戈兒姐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矛兒的?!?br/> 孟戈在一邊使勁的點頭,還站起來跑了幾步,跳了幾跳,告訴孟戈,他很能跑。
交代完注意事項,孟戈才又說起接下去的打算:“若是山下沒有了土匪,咱也先住在那口山洞里面。再過些日子,就是咱爹娘親人的祭日了,咱先去祭拜一下他們,再下山?!?br/> 猝不及防的,孟戈一句祭拜親人出口,孟矛跟虞揚都噤了聲,安坐在孟戈身邊沒了動靜。
孟戈看著兩個紅著眼眶的男孩子,自己也跟著鼻酸起來。
即便在深山里面被磨得忘卻了心痛跟思念,但他們?nèi)苏l也不曾忘記逝去的親人。
那是血脈相連的傷痛,就是這一生,他們都無法擺脫親人們給他們帶來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