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云自然是不好回家去的,真要被這廝曉得地址,自己以后有得煩。
他不走尋常路,索性調頭回了六號大院,徑直鉆進了劉永華所租住的房子里。
房間的門鎖早已經被吳申撬了,但里面的東西都好好兒的。
這家伙只是碰瓷耍流氓,并不是黑瑟會,知道只要你碰人家的私人財物性質就變了。
里面的東西很齊全,有一張辦公桌,有一個柜子,一條沙發(fā)可以用來當床。
墻角放在空壓機,熱塑機、震動器什么的,還有許多工具。
因為長期沒有住人,都積了灰塵。
最妙的是,里面還裝了空調,有廚房和衛(wèi)生間。
宋輕云打開空調,涼風徐徐,索性脫了衣服去沖涼。
劉永華中學時那位甜了青梅和竹馬挺有錢,房間裝修得也好,至少比宋輕云現在住的狗窩好,在這里將就一晚上倒也不錯。
正當宋輕云一邊沖涼一邊引伉高歌:“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睍r,就聽到外面車庫中有汽車引擎聲轟鳴。
是吳申把他的汽車開進車庫里來。
吳申作為一個社會人,就算腰包里只有清風明月,也不能倒了架子。名牌衣服得穿著,豪車得開著。
他那輛車價值三十萬,在w市也算是不錯的。
六號院車位緊張,每天晚上為了找車位真是頭疼死個人,為此居民們之間還產生過許多矛盾。
又因為實在太擠,車輛彼此刮蹭的事經常發(fā)生。
車刮蹭了雖然可以補漆,但怎么也比不上原車漆晶瑩光亮。
吳申全家最值錢的就是那輛車,為避免被人掛到或者被小孩子在他汽車尾箱上那行“4x4”后面用鑰匙畫上“=16”還是停車庫里安心。
他要停車,停就是了,反正空間大。
可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得轟隆一聲,吳申把卷簾門拉下來,鎖上了。
宋輕云大驚,腰上圍著一張浴巾沖出來,喊:“怎么個意思,你這是做什么?”
吳申在外面道:“別想溜?!?br/> 宋輕云大怒:“你這是非法拘禁,是犯罪,要判刑的。”
“呵呵,你還真別嚇我,當我是嚇大的?!眳巧暝谕饷胬湫Γ骸笆紫?,我沒有在你房子里守著,也沒有捆綁你,你想走自己可以撬門。所以,這只是民事糾紛,談不上犯罪。宋輕云,你好好睡一覺吧,我們明天早上再聊。”
說罷,他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你可真能走,我腿得走軟了,先回家睡了。”
宋輕云心中奇怪:“既然你不守在這里,既然我可以直接撬門走人,那你還鎖卷簾門干什么,多此一舉嘛?”
吳申得意的聲音傳來:“這里晚上安靜得很,我房間靠窗,你只要一撬門我就會被驚醒。所以,好好睡覺,別亂想。”
嘿,這還真有點畫地為牢的意思。
宋輕云氣得臉色鐵青,無論他腦子多靈活,鬼主意再多,遇到這種小流氓也是莫可奈何。
擰了張抹布把沙發(fā)擦干凈,又在柜子里找了一床毛巾被,他決定睡覺。
既來之,則安之。
可是,今天來這里他處處落于下風,心中一口氣憋得難受,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在沙發(fā)上迷迷糊糊烙了半天燒餅,出了一身熱汗,看墻壁上的掛鐘,時間已是凌晨四點。
宋輕云睡意全消,再沒辦法睡了。心中突然有了主張。
面上浮現笑意。
他掏出電話,本打算撥前進派出所,想了想,就改成110:“喂,妖妖零嗎,我要報警。對對對,報警,我叫宋輕云,我的身份證號是509,哦,現在電話號碼都是實名制,不需要報身份證號。也對,緊急情況下?lián)艽?10,還得說身份證號,那不是誤事嗎,再說,不是誰都記得住呀!”
那邊接線的女警官聲音很好聽:“你不要急,慢慢說……咳,你繼續(xù)說?!甭犨@個叫宋輕云的報案人說話,人家可一點都不急,簡直就是在跟你聊天嘮嗑。
女警官不禁懷疑宋輕云是打騷擾電話的變態(tài),誰叫自己說話的聲音婉轉清脆呢?
她對自己的娃娃音非??鄲?。
太影響工作了。
作為一個名光榮的人民警察,說話就得鏗鏘有力,雷霆萬鈞。
宋輕云:“我是永華水電維修部工人宋輕云,我們門市有一段時間沒有開門,今天我一回來就發(fā)現門市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一輛車,我懷疑是犯罪分子藏的贓物?!?br/> 女警察一聽,立即提高的警惕:“什么車,車牌是多少,你們維修部的地址?!?br/> 宋輕云說了汽車型號和車牌,然后道:“我們維修部在牛角壩六號七棟三單元一杠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