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遠正在地頭上干活,十月半的早上已經很冷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收完蘿卜就徹底不用再上工了。
趙輝遠遠跑過來:“李知青!小趙老師說讓你現(xiàn)在去學校代課。”
李宏遠呆住。周圍人們則是議論紛紛:“哎呦!志國家的難不成要生了?”
李宏遠朝著村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拔腿就跑向學校。
原地上工的村名還在議論:“不是說還有一個多月嗎?”
“胡說什么,先頭村長媳婦還說來著,還有半個月?!?br/>
“我看她肚子大的不行,估計得難產……”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一邊咋呼:“那不得一尸兩命嘛!”
一群人有了新八卦,像蜜蜂蒼蠅嗡嗡個不停,直到計分員過來:“叨叨啥!想扣公分?。 ?br/>
一句話,地頭瞬間沒了聲音。
而被傳難產的趙蕾正抱著肚子坐在驢車上。
驢車還沒走到村頭,就見村口秦家人拉扯著一個小孩往這邊走。
這個年代本家多數(shù)抱團,周衛(wèi)東一看形勢不好,扭頭看趙滿:“滿子,去地頭叫人,就說有人來村里鬧事了?!?br/>
趙滿撒腿就跑,趙蕾艱難的起身,認真分辨了一下,秦家人拉扯的小孩,正是衛(wèi)國。
等秦家人走到近前,周家村的人也到了,因為是趙滿去喊人,趙家人到的反而更快一些。
秦家本來想趁村里人們上工去學校鬧,這下計劃泡湯,秦母也熄了訛人的心思,“大隊長,你們聽說了吧?我女兒沒了,這外人我也不養(yǎng)了,我還送回你們村!”
衛(wèi)國這次穿的雖然破舊,也不至于凍著,但是臉上印著一個大號的巴掌印子,趙蕾氣得渾身哆嗦,“誰打的!”
“老子打的!他個小癟犢子敢跟我這個舅舅犟嘴,挨打活該!”
趙蕾氣得直喘,一忍再忍,現(xiàn)在不是鬧事的時候,衛(wèi)國現(xiàn)在還在他們手里。而且之前衛(wèi)國就在秦家落戶了,這些事都要通過秦家,兩次鬧出難堪來,后面衛(wèi)國的事只會更糟。
“秦翠枝呢!”趙蕾問。
秦母一臉哀痛:“我閨女沒了,今天早上下的葬?!?br/>
“胡說!我媽大前天晚上沒的,為啥你們不去找她!今天早上入墳的是一張破……唔唔……”衛(wèi)國還沒說完,嘴就被秦家人捂上了,緊接著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周家村人都急了,趙蕾“有話好說,別打孩子!”
只是沒等她說完,周家村人就上了。趙蕾怎么喊都沒用,最后秦家來的幾個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哭著喊著要報警。
趙蕾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扶著驢車抽氣,肚子太疼了,沒等她開口,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他嬸子醒了!”
一道激動尖利的女聲響起,趙蕾艱難的睜開眼,皺眉去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掃帚眉吊梢眼的中老年婦女,正是秦母。
“哎呦,你可算是醒了!”秦母坐在樟木柜子上,扭頭去看林清,“趕緊把我兒子放了吧,他下午還得上工呢!”
“不放。”趙蕾扶著床坐起來,“人不放,先扣三天,等什么時候你學會好好說話了,再來。”
說完,她又躺下了。
身子太重了,頭太暈了,難受。
秦母驚叫一聲,正要繼續(xù)鬧,趙蕾輕飄飄看了她一眼,“大喊大叫解決不了問題,你要是一直吵,我就讓村長一直關著你兒子。”
說著,她涼涼一笑,“你是忘了你兒子女兒侄子是怎么被我送進公安局的了吧?”
秦母頓時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