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太后既然幫了蕭長瑛一把壓下了這事兒,那想必蕭長瑛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小。至于當時情況,恐怕得問端珣才能清楚。
今日文思閣中有考校,宋琰聲出府時正碰上宋棋聲。有段時間沒碰到八姑娘了,現(xiàn)在她養(yǎng)在馮氏膝下。大夫人馮氏恨極了趙姨娘謀害了她的七姑娘,但對于這么個年紀還小的宋棋聲,她也不是那么小度量容不得人的人。
宋棋聲從前是趙妾養(yǎng)大的,性子脾氣都像趙姨娘。她自來看不上馮氏和宋書聲,如今來了京門,與三房宋琴聲關系很好。懂得給自己找靠山,算的上是很機靈了。
“六姐姐康安?!币娝邅?,宋棋聲揚起笑臉問了聲安,“今兒去文思閣上學這么早???”
宋琰聲“嗯”了一聲,看她站在這兒,隨口問了一句,“八妹妹這也是要出府去?”
“哪是啊。我是來找五姐姐的。但沒見到人,錯開了。又聽她院里丫頭說要出門,這才急急往這邊來,但馬車已經(jīng)走了?!彼χ鴶[擺手,“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等她回了再說罷。”
宋琰聲往外頭看了眼,奇怪,“她這方向,不是往文思閣去的吧?”
“五姐姐是去冶春臺的?!?br/>
聞言,宋琰聲轉頭深看了人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一大早便往冶春臺去,宋琴聲應該不會就這么告訴宋棋聲吧,任誰知道了都覺得里頭不對勁,再說她近期往冶春臺實在太頻繁了。
“我是聽五姐姐身邊侍女說的,剛剛也聽了一句,說是要去見什么人?!?br/>
宋琰聲略略垂了眼,算算日子,松都平若能逃出宮了,這身上的傷也該養(yǎng)好了。不過他正是風頭緊的時候,這時不大可能會外出,在質(zhì)子府避避風頭的可能性更大。
仔細想想,在尚儀殿做的那一局,對蕭長瑛的影響更大。她首先是個女子,然后才是這尚儀女官。這殿內(nèi)被撞見藏了個男人,首當其沖就是她先倒霉,首先就是德行有虧,這女史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還很難說。至于松都平,就算鬧出去了,也不會鬧大,內(nèi)廷自是不會對質(zhì)子做什么,何況還有四皇子給他撐腰,不大可能真讓他出事,大不了全推到蕭長瑛身上。
只是可惜了,這局被太后壓下去了。不過松都平,也沒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宋琰聲直覺這宋琴聲是個定時的炮彈,觀她行事,看樣子是真對這松都平動了幾分心思了??蛇@丹穆質(zhì)子到底是質(zhì)子,說來也更是降臣,宋琴聲不一樣,她是宋府的嫡女,一舉一動都關乎著宋家的顏面。
等上了馬車,橫波看她神色,不由問道:“姑娘可要遣人去冶春臺報個信兒,叫他們留意些五姑娘?”
“光是留意也不頂事兒。”
宋琴聲我行我素慣了,做事是不思后果的那種,不大有人能真的管住她。
宋琰聲眉梢一動,“她這狀況拖下去不是好事,要知道了她近來這些心思,你猜猜第一個是誰先坐不???”
“……扶搖閣吧?厲氏的脾氣,大家都清楚。”
宋琰聲含笑看了她一眼,“不錯?!?br/>
“我記得,我那四哥哥也是冶春臺的??停俊彼乃家粍泳褪且粋€念頭,“遣人告訴雨生,他會知道怎么做的?!?br/>
宋家四公子,也是出自三房,是厲氏的兩個嫡子其中之一。二公子宋梅庸不堪大用,是個庸碌無能的,這四公子要好一些,在戶部一個文書閑職上捐了官,就在宋樾眼皮子底下,這么久了,好歹沒有犯事出錯過。
這四哥哥呢,平日里就好一個風雅,最喜文人才聚清談論會這樣的場所。冶春臺自開辦起來,頗受文客歡迎,更是很得他的心意。
這宋琴聲,若連日都在冶春臺,估計也會碰上她四哥。四公子宋梅賀不是個草包,自家妹妹總來這里,與往常大為不同,總要留個意。紙終究包不住火,通過雨生的提醒,想必這秘密不久就能被三房所知曉了。到時候,自有厲氏自個兒收拾這攤子。
這后頭接下去的下半月里,宋琴聲都沒出門。聽橫波說,是被厲氏關在自個兒屋里了。
“扶搖閣的人嘴巴緊,沒打聽出什么來。但我估計,三夫人估計已經(jīng)知道了五姑娘這事兒了?!?br/>
宋琰聲正練著字,聞言沒有抬頭,“宋琴聲每日出府,裝束首飾皆是精致簇新。三房那邊,想想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樣也好。松都平可不是什么好人,在家清醒幾日,就能冷靜下來了。皮囊而已,別被迷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