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嫂看女兒那委屈樣,心里也不好受,她也慣??床黄鸲?,但她從不會當著二弟的面表現(xiàn)出來,反而會好好地籠絡住二弟,效果也可以看到,當年張氏鬧得那么兇,最后結(jié)果怎樣?
二老的心思她也明白,橫豎都是大房得利,她樂得配合,當下好言好語地對著沈石說道:“他二叔,二丫嘴賤,你別放在心上?!?br/> 沈石看自己父親和大嫂都開口了,還都向著他,心里剛生起的那點不平立馬就沒了,再看大房二丫那委屈可憐的神色,還懷疑自己這么針對一個孩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沈安卻不想這么放過二丫,大房怎么說他都可以,說他弟弟就不行,撇開他們父子為家里干的活不算,他二弟還為家里掙了二十兩銀子呢?二十兩銀子是多少?他二弟就是每天大魚大肉吃十年都有吃不完,大房的人是不是都忘了?
于是他開口說道:“阿桃妹妹好像忘了,上次二弟救了縣令大人的小公子還得了二十兩銀子,算起來我們這一輩,論對家里的功勞就屬二弟最大了?!?br/>
沈桃聽了,臉騰地一下紅了。她又羞又怒,“哇“地一聲哭著跑走了。
眾人面面相覷。沈安看阿桃這么不禁說,也有點傻眼,但也沒多在意,他的目的還沒說出來呢,就看著阿爺?shù)溃骸鞍?,二弟現(xiàn)下身體大好了,可以念書了,你看什么時候可以讓他進學院?“這是他早就想問的問題,之前縣太爺說的話他還記得呢!二弟這么聰明不去念書太可惜了!
見他這時候提起讀書的事,沈童生臉色立馬難看起來,他現(xiàn)下一門心思全撲在大孫子身上,自從上次月考,沈耀祖名列甲班第三,他就已經(jīng)完全放棄培養(yǎng)另一個孫子的打算了,現(xiàn)下二房提起來不是讓他難做嗎?但問題擺在這里他又不得不回,當下推拖道:“三郎讀書要從長計議,要多想想家里的情況,等明年大郎過了童生試再說吧!“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反應,直接起身離開了。
沈安還想說可以先讓二弟跟著阿爺學習,以后再去鎮(zhèn)上,但被沈鈺攔了下來,一來他知道沈童生不會答應,二來,現(xiàn)在也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靈真還小,他要是被送去念書,肯定顧不上她,這也違背了他的初衷。
沈阿奶和大房的人見這樣的情況也不想多呆下去,一個個都回房了,只留下二房的人在。
沈石看著沉默的兩兄弟紅了眼睛,他太沒用,掙不來大房那許多的銀錢,自己的孩子想要讀書都辦不到。想到縣令大人對三郎的評價,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耽誤三郎,要把他供出來。當下抹了一把眼睛,大手撫上三郎的頭保證道:“三郎放心,阿爹一定會送你去鎮(zhèn)上念書的!”
沈安見阿爹站出來做了保證,心里的難受減輕了不少,他神色堅定地道:“哥哥也是,我會努力掙錢的,等地里的活做完,我就去鎮(zhèn)上找活干,到時得的銀錢都給你存起來!”
沈石看著自己不過十一歲的孩子信誓旦旦要去鎮(zhèn)上找活干,頓時鼻子一酸,大手也摸上了兒子的頭,笑著說道:“你這小子,長得還沒人家肩膀高,扛麻袋都沒人要,還是看你阿爹的吧!“
沈安聽了阿爹的話沮喪極了,看看自己不夠強壯的小身板,暗恨自己長得不快。
沈鈺靜靜地聽著父子兩個的話,心里有股暖流流過,待他好的,他記在心上,以后必百倍相報!
沈犁聽著阿爹他們的對話不屑地撇撇嘴,心里暗想,念書念書,不知道念書要花錢嗎?阿爺他們根本不愿意拿錢出來,靠阿爹?被阿奶說兩句好話就把掙的銀子全部上交的人,能靠得住嗎?
一旁的柳氏聽著幾人的交談,心里很不是滋味,就沒人提到她的寧兒也需要念書嗎?二房只能有一個念書的,為什么不選擇寧兒?以二老的反應來看,現(xiàn)階段只能緊著大郎,但過幾年,無論大郎能不能更進一步,家里都能考慮第二個孩子上學的問題,那時三郎的年紀已經(jīng)大了,而她的寧兒不正是時候?
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柳氏心里隱隱有些不平,不過她也知道此時決不能把話說出來,老實地閉緊嘴巴。
她一邊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二老現(xiàn)下是絕不會同意三郎讀書的,一邊盤算著,以后要多吹吹枕邊風,自家男人她知道,耳根子軟,沒成算,對寧兒也很疼愛,未必不能把這機會扒拉到自己孩子頭上。
眾人心思各異,天色漸漸暗下來,這一晚,除了沈鈺和呆呆的靈真,其他人心里都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