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趕忙說道:”對了,既然你來了這里,就先把醫(yī)藥費給付了吧!之前你兒子送過來用了一錢人參片保命,這個叫沈大山的漢子已經(jīng)墊付了一部分,剩下的包括醫(yī)治費用一共是二十六兩五百錢,之后的藥材費要另算,我先問下后續(xù)的費用是多少,你就一并交了吧,也省得下次麻煩!“
這位醫(yī)徒快速地說了一大堆,然后看著愣住的沈童生,催促他交費。
沈童生臉色鐵青,他根本沒帶什么錢來,現(xiàn)在被人這樣催促,感覺面上掛不住,他看這咄咄逼人的學徒一副他不交錢不罷休的樣子,心下腦怒不已,更是恨上了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二兒子,原先他看對方能在家里干活還得還能得些用,現(xiàn)下雙腿都斷了還抵什么用,倒不如就這么去了,也省得拖累家里不得好。
他心下想著什么惡毒想法大家不知道,只看他臉色沈鈺也知道對方的齷齪。
沈童生眾目睽睽下只得把自己隨身帶著的三兩銀子并二十個銀錢拿出來。
這……
沈大山疑惑的眼神轉(zhuǎn)向沈安,這小子沒把他的話帶到嗎?還是沒把他阿爹的傷勢說明白。
沈鈺眼睛里厲芒一閃。
沈安看著那么一點錢都快要哭出來,就是再不知事,他也知道醫(yī)館收不到費用,絕對不會給人治療的。
沈童生鐵青著臉把這些錢交給醫(yī)徒,也不待這醫(yī)徒說話,就推說身上只帶這么多現(xiàn)在回去取。
醫(yī)徒當然不肯,說是回去取錢,實則一去不回,這樣的事他以前可見過不少,于是說道:“這位老丈,既然身上沒帶這么多銀子,您可以在這里稍等會兒,讓您的孫兒回去通知下其他家人也可!”
沈童生聽了這話羞惱不已,道:“不可理喻,我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難道還會昧下你們這點銀子嗎?”
那醫(yī)徒臉色變了變,對著有功名的人他們還是要注意一下的,當下陪笑道:“老丈言重了,既然您都這樣說了,小的當然相信了?!闭f著也不再做阻攔。對于這類有功名在身的人,醫(yī)館討要醫(yī)費時要放心得多,無其他,這類人很是要臉,也要名聲,要是欠了醫(yī)館銀錢不還,被人鬧上門去,這功名還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問題。因此,這醫(yī)徒才會突然這么好說話。
沈童生看對方陪著笑臉,心下也舒坦了不少,一邊為著自己的童生功名略略得意,一邊對著將要給出的銀子心疼不已,本來心里那點隱秘的打算也拋到腦后,只得回去取了銀子過來。
沈童生回去取銀子,沈安和沈鈺就留在這里等著,直過了三個時辰,才看見沈大伯趕了過來,原是沈童生遣他過來的,銀錢到是交足了,但沈大伯卻不肯留沈石在醫(yī)館,要把他送回家去,言說家里人都走不開,沈石留在這里無人照顧,他也放心不下。
“我可以留在這里照顧阿爹的。”沈安站出來說。
沈才臉色很難看,本來家里出了這樣的事他就煩躁,費了那么多銀錢不說,據(jù)說他二弟雙腿都廢了,這以后就是躺在床上的命,他原先的打算全泡湯了。對著二弟家的幾個小崽子也沒了好臉色,這醫(yī)館住一天就花一天的銀子,要是大夫再私下用些藥,那銀子更多,他可不想再當那個冤大頭。他心下琢磨,這二弟以后都廢了,他可不想養(yǎng)二房那一大家子,得想個辦法把他們分出去。
沈才堅持把人帶回家去,醫(yī)館也不得不同意,沈鈺趁著眾人爭執(zhí)時,查看了一下沈石的情況,已經(jīng)大體穩(wěn)定下來,只要這熬過兩天就沒什么問題了,要是抬回去,他可以在夜間輸點靈氣給父親,因此也沒有反對。
沈石被送回了家,柳氏哭成一個淚人似的,她實在沒想到自己命這樣苦,原先嫁到富裕之家,以為可以一生無憂,沒想到轉(zhuǎn)眼間就家破人亡,再嫁了一個粗鄙漢子,過了幾天安生日子,沒想到兒子都有了,漢子又斷了雙腿,這腿斷了,人就廢了,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沈石斷了雙腿成了廢人,在沈家掀起了大波,大房的人看著二房的目光都是憐憫的,剛得了一樁好親事的沈蓮,也繃不住往日的風度,在二房面前顯出幾分優(yōu)越感來。沈家二老也只是在沈石醒過來時,來看過一次,等真的見了沈石那雙血肉模糊的腿時,終于相信這個兒子真的廢了,沈阿奶對著兒子狠狠掉了一番眼淚,把沈石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但只這一回,后來是再也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