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縣令在客廳等了片刻,就見到差役帶著一男一女并兩個孩子進來了,兩個大人他沒怎么見過,倒是兩個孩子他有點印象,尤其是那個小的,膚色白晰,眉目俊秀的孩子。
雙方見了禮,縣令大人看著陌生的漢子和婦人,疑惑道:“這兩位是?“
沈大山趕忙答道:“小人是沈家村人沈大山,陪同沈石家眷來拜見縣令大人。“
柳氏也緊張回道:“民婦沈柳氏,拜見縣令大人。“
縣令大人看著有些緊張的二人,更加疑惑了:“那你當家的何在?“
柳氏趕緊回道:“當家的前幾日在石場做工,不幸遇到崩塌,傷了腿,現(xiàn)下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所以不能前來。望縣令大人恕罪!“柳氏到底富貴之家出身,讀了幾本書,回答得頗有條理。
“石場崩塌傷了腿?莫非這中間有什么樣冤屈?”陳縣令大人以為這事故是有其他原由在,沈家申訴無門,這才找上門來。
這一瞬間,石場的主人王地主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暗想是不是有人念叨自己,最近可倒霉透了,石場塌了,府城的訂單完不完得成還難說,那石難還死了好幾個村民,也傷了幾人,這要不能安撫好,他可就天天面對那些村民來鬧,這鬧平常也不打緊,但現(xiàn)在正是他趕單的時候,他不處理好,招不到人,貨趕不出來,到時得賠一大筆錢給對方,就算他舍得付那銀錢,這好不容易攀上的官府關系可就沒了,還要得罪人,看來自己還是要快點把那些死傷的村民安撫好,省得這有人一直在背地里念叨他。
柳氏沒想到縣令大人想到這上面去了,一時沒來得及反應。
還是沈大山忙回道:“大人,石場的事確是一場意外,但死傷了好幾人,都是家里的壯勞力,這一來那些人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吧虼笊揭娍h令大人問道這個問題,也很有心機地回了。
果然縣令大人馬上聽出了話中的含義,問道:”難道那石場主沒有給死傷者的家人補償嗎?“
沈大山搖頭回道:”未曾看見?!?br/> 縣令大人臉現(xiàn)怒氣:“豈有此理?!靶睦锇档?,看來這些地主鄉(xiāng)紳行事還需要督促一番。于是說道:”你等放心,過兩天這補償應該就要下來了。“
沈大山一聽就知道縣令大人打算插手此事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看來縣令大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看中沈石家,那接下來的這件事也不會難達成。
于是他開口道:“大人,其實小人們今天過來是有一件珍貴之物想請您看看?!闭f著他示意柳氏拿出東西。
柳氏聽了就轉過身從懷里掏出一個長條形的小盒子,拿到手上才回過身來,打開了盒子。
縣令大人聽了奇怪極了,原來是有寶物獻上,只不知道是何物?
等看到盒子里的物事后,也不驚站了起來,“這是人參?”看這大小品相也有兩百年了吧。
陳縣令自然是見過人參的,尋常人家難得一見的物事,他陳家作為傳承百年的書香世家,也有那么幾件,但這人參是哪家都不嫌多的,何況是這么一株年份達到兩百年的。
這時代,人參都長在深山老林,林木繁茂,虎豹橫行,一般人都不敢進入,只有一些經驗豐富的獵戶能深入,但做獵戶的識字的不多,懂得人參長什么樣的就更少,這就造成人參一株難求。
他小心的接過盒子看了半晌,連連點頭。
沈大山看到這株人參的全貌時,也震驚了,他第一反應不是覬覦這人參,而是隨即擔心這人參這樣難得,縣令大人會不會有其他想法?要是那樣,他們這幾人可都有危險了,他暗自祈禱這縣令大人能如他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光風亮節(jié)。
縣令大人拿著盒子,也知道了幾人的來意,他看向有點緊張的柳氏,問道:“這人參委難得,我有意收下,不知你們作價幾何?”
柳氏聽縣令大人說要收下,就松了口氣,又聽得大人問她價格,就懵了,她也不知道這值多少?。≌f多了怕縣令大人不高興,說少了又怕自家虧了,緊張的汗都要出來了,于是把目光投向了沈大山。
沈大山也不知道這人參值多少,到底這是沈家的珍寶,這時候他可不適合再講價了。
沈安一直乖乖地看著,控制著自己自從進入縣衙就緊張的不得了的心,這會兒他也是不知道怎么辦好。
這時,沈鈺站出來大大方方道:“大人,您比我們見識多,應該知道這珍物價值幾何,還請您出個價吧!”
陳縣令看出來說話的是小童沈鈺,他對這孩子印象深刻,也覺得這孩子聰慧伶俐,很是招人喜歡,當然這喜歡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救了自己的獨子,現(xiàn)下沈鈺這樣說,他當然不能虧待他,但看這小童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句話,心里也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他笑呵呵地說道:“你讓我出價就不怕我出個低價,少個幾百兩,讓你家吃個大大的虧?這樣你回家就要被你阿爹打屁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