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等著樂呵呵接過銀子的絡(luò)腮男子,和那病怏怏的白發(fā)老者同時一愣,打眼一瞧,是個十六七歲的彬彬少年正笑著朝他們走來。
黑袍男子身子一動,干咳了一聲。
眼看著到手的銀子被一個少年給打斷,絡(luò)腮胡子滿臉的不快。
指手畫腳的沖著霖沫軒嚷嚷道:“這位小哥,老人家都準(zhǔn)備付銀子啦,您這……”
絡(luò)腮胡子有些江湖經(jīng)驗,一看霖沫軒儀表堂堂、談吐不俗,沒有一絲的玩笑,不經(jīng)客氣起來,“小哥,這可是十兩銀子……”
“咳咳!”
“請把你的腳從我的蠻童身上拿開,好嗎?”
白發(fā)老者正要說話,咳嗽的間隙,霖沫軒來到了近前,諷刺的說了句。
白發(fā)老者明顯一愣,沒想到如此高價買個蠻童還會遇到競爭對手。這虛弱的抬頭和霖沫軒對望,差點兒沒把霖沫軒給樂死。
這老頭兒須發(fā)皆白,不僅身材佝僂、頭發(fā)稀疏,而且面黃肌瘦、形色古怪,像個半死之人。
白眉之下的那雙蒼老的眼睛,如失去了活力的鷹鉤。乍一看,霖沫軒想起了一個人,海公公。
韋小寶中的海大富大太監(jiān)海公公?
太像了,連捂著帕子咳嗽的樣子都很像。
“這位……咳咳,公子,老夫已然看中了這位蠻童,為何說是公子的?”
“海公公”凝神質(zhì)問,那雙腳,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從蠻童的腦袋上收了回來。
“這話你就說錯了。你們兩位打東邊而來,是我親眼所見。而我,早在兩位來之前,已經(jīng)打西邊到此觀察了半晌,正準(zhǔn)備要買,你們才來。這個老板,做生意要講一個先來后到吧?”
絡(luò)腮胡子呵呵一笑,只是低聲說著:“這十兩銀子……你們到底誰買?”
周圍來了些圍觀的百姓,黑袍男子警惕性的往邊上一戰(zhàn),提示性的干咳了兩聲。
“海公公”眉頭一皺,轉(zhuǎn)而湊到霖沫軒的耳朵邊上耳語道:“公子,行個方便,這蠻童,對我很重要。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br/> 說著,“海公公”將兩個銀錠子偷偷塞在了霖沫軒的手心里。只是那股濃濃的味道,頗為刺鼻,仔細(xì)一聞,原來是麝香的味道。
霖沫軒心中思量,此人出手闊綽,身份可疑,一會兒又是看手相,一會兒又是看面相,看來對買得蠻童一事志在必得。
只是如此處心積慮、過分積極,再加上之前“海公公”對蠻童過分的虐待行為,這蠻童要是真跟了他去,不知道還要落得一個什么命運(yùn)。
一瞧倒在冰涼地面上的蠻童,那雙“靈動瑰麗”的希望之眼再次刺痛人心。霖沫軒一咬牙,決定硬扛!反手一推,將兩個銀錠子塞了回去。
“海公公”冷眉一提,眼神里,冷氣嗖嗖。
“看樣子,你們是朝廷中人?”霖沫軒也沒有什么真憑實據(jù),只是想起了“海公公”,隨口這么一問。
可萬萬沒想到,先前冷氣嗖嗖直冒的“海公公”一個趔趄,倒退了兩步。那黑袍之人,身子一動,警惕性的側(cè)了側(cè)身。
“公子誤會了,我主仆二人只是過往的商人而已??瓤?,這蠻童,還請公子高抬貴手,讓予老夫……”
“嘿嘿嘿,我說?!@位老爺爺,這買賣不能這么說吧?這蠻童對我也很重要的嘛,怎么你說要買就要買?人家老板可曾收了你的銀子?大家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