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先生,有件事學(xué)生一直想問,你說的哪位友人,到底是何人?”在大街上,劉錡忽然問岑參道。
此時他們正在趕往張滸家的路上。此時已是伴晚,許多人已經(jīng)開始慶賀新年,做一桌好飯好菜。劉錡本想再晚一些等天黑了趕去張滸家,但又怕趕不上他家的飯,就提前出發(fā)了。
而且并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趕去張滸家。劉錡從龜茲鎮(zhèn)一共拐了六個親衛(wèi)來嗢鹿州,除一人已經(jīng)婚配外,其余都仍單身一人。劉錡帶上五個單身漢,與自己的小妾一起去張滸家過年,也可以說是去蹭飯。路上劉錡忽然想起這個問題,就問了出來。
“這,”岑參一時拿捏不準(zhǔn)到底是現(xiàn)下就說出人名,還是暫且隱瞞,以后見到了給他一個驚喜。
“能被岑先生稱為友人的人,也是大詩人?”劉錡猜測起來:“莫非是王摩詰?不對,他此時正為河西節(jié)度使判官,不會趕來安西。莫非是高達(dá)夫?他現(xiàn)下身上還擔(dān)負(fù)著與大食國談判之事,或許會在這個時節(jié)來到安西。”
“你不必猜了?!贬瘏Q定先不透露友人的身份,說道:“過幾個月你去龜茲,我會把他介紹與你,只是容我現(xiàn)下賣個官司。”
“學(xué)生就等著先生將他介紹于我?!眲㈠W道。雖然岑參的口氣表明這應(yīng)當(dāng)也是個大名人,但劉錡這一世已經(jīng)活了三年多,對聞名遐邇的‘古人’也看的淡了,就算是后世大名鼎鼎、萬古流芳的李杜二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特別激動的。
說著,他們已經(jīng)來到張滸家附近,劉錡笑道:“都不要出聲,更不要搞出大動靜,我要給他一個驚喜?!?br/> ……
……
“娘,菜已經(jīng)洗好了。”杏兒甩了甩手上還帶著水珠的白菜葉子,叫道。
“知道了。”石天巧用圍裙擦了擦手,從女兒手里接過白菜放在案板上,正要切,又忍不住問道:“劉錡今年真不來咱們家過年了?”
“沒說要來?!睆垵G沉悶地說道。
“哎!”石天巧嘆了口氣,一邊切菜一邊說道:“人家畢竟是大官了,要結(jié)交與他地位相當(dāng)?shù)娜耍蹅兗译m然你成了隊正,但也與劉錡差得太遠(yuǎn),高攀不上了,年后他能履行承諾讓天佑補上一個小吏的位置,我也就滿足了,不奢求他再幫咱們家更多?!?br/> 聽到自家婆娘的話,張滸更加沉悶,那樣子仿佛小鎮(zhèn)的父母親眼瞧著自己的兒女有了大出息要在大城市安家似的,雖然心里明白這對兒女是好事,但心里也忍不住酸楚,尤其不懂事的小兒子問他“耶耶,今年劉家哥哥不來咱家過年了”后。
“就算不來咱家過年,總也得來拜個年。”他忽然說道:“不管怎么說我也是他長輩同鄉(xiāng),總不能大過年的連年都不拜?!?br/> “肯定會來了。我瞧著劉錡不是絕情的人,一定回來的?;蛟S等到與那個岑判官在外面吃完了酒,順路來咱家拜個年?!笔烨傻?。
“哎!”張滸又嘆了口氣。
“耶耶,不要嘆氣了,不是說大過年不能唉聲嘆氣,如果唉聲嘆氣來年一年都過不好嗎?耶耶不要嘆氣了?!迸畠哼@時走過來說道。
“你說的對,不該唉聲嘆氣?!甭牭竭@話,張滸忙道,又要改變臉上的表情。但他心情不好,做不出高興的表情,一時有些怪異。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敲門聲?!罢l啊!”石天巧問道。
“嬸子,是我?!蓖饷?zhèn)鱽磉@樣一句話。
“是劉錡?!睆垵G驚叫道,立刻站起來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