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連九十二天,每日都在緊張又充滿壓力中一恍惚過。
那段日子里,我們不需要思想,不允許軟弱。
那些充滿汗水與忍耐的日子里,我們漸漸學會逆來順受的生活。
那些咬著牙,忍著疼,不能喊苦喊累,只能流血不能流淚的時光里。我們只能逼著自己堅強,也只學會怎樣讓自己更加堅強。
部隊,它將每個人都拆分成一個獨立的個體,又不完全等同于一個獨立的個體。
你可以色彩鮮明,也可以更加耀眼。
你或許是顆金子,也可以迎著陽光綻放。
你可以是一只巨龍,但是注定只能臥著。
你可以是一匹野馬,卻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命運的韁繩。
班長曾說:“部隊這地方,是虎您的臥著,是虎您也的給我盤著。我不管,你家境如何,門子有多硬。進來這里,只是你敢在我面前得瑟,照樣讓你知道誰是老子!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他兒子,我也能給你活活扒下一層皮來?!?br/> 大隊長說:“部隊是個熔爐,班長就是鐵匠。每一個走進部隊的人,都必須脫胎換骨。我希望,戰(zhàn)士們能清楚明白一點。當這身軍裝穿在你們的身上時,當你們站在國旗下宣誓時。你們所有人,都應該有承擔起保家衛(wèi)國的覺悟。肩上扛起的這份責任,要對的起國家,對的起百姓,對的起自己的家人。更要…對得起無數(shù)革命先烈,用鮮血染紅的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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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陽光溫暖的中午,每個人都懷著不舍得心情,手上慢吞吞的收拾著自己的行囊。
縱使分別有萬般不舍,離別有萬般無奈。
今日,我們分別之后。
卻不知,再見又在何處重逢。
劉耿來到我的面前,將一張紙條遞了過來。我抬頭時,發(fā)現(xiàn)他眼中似有淚光閃閃發(fā)亮。
“這是俺老家的電話,你要是找不到俺了,就問問俺爹俺娘?!彼⑿?,笑的實在難看。
“好!”我點頭。
我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孩,回憶起他初次來到這里的時候。那天,我正在整理床頭柜的時候,他來到我的面前。當時,他手中拿著一個紅皮雞蛋,滿臉憨厚的問:“要不要吃一個,俺從老家走的時候,俺娘給俺帶的。”
我掃了一眼所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都用奇怪的眼神望著我們。我接過他手中的雞蛋,“謝謝!”我說。我手中握著雞蛋,輕輕的在床邊磕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將蛋皮撥開。劉耿蹲在我的旁邊,眼中滿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