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集團(tuán)為了這次“傲狼”男裝的新品推廣展秀,也是下足了血本,不僅邀請了天王級的男星秦玉驍作為產(chǎn)品代言,這段時間電視廣告也在不停地循環(huán)播放“傲狼”男裝的新品廣告。
公司要求沈括和另外幾個男孩每天都要過來進(jìn)行造型訓(xùn)練,每天四個小時,按小時計酬。
因為他們都是新人,要在短時間內(nèi)培養(yǎng)他們的鏡頭感,就必須下足功夫。
任何事,只要沈括去做了,無論喜歡還是不喜歡,他都會認(rèn)真對待。
不過秦玉驍?shù)臋n期很忙,偶爾過來排練,也只是走幾分鐘的過場,而且經(jīng)常遲到。
作為小有名氣的新星,擺架子拿譜兒也是常有的事,只要大家好好捧著,別把他惹惱就行了。
秦玉驍?shù)谝淮温睹娴臅r候,展廳里不少人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跑過去圍觀他,熱情中難免帶些曲意逢迎的味道,說好喜歡他,問他要簽名和拍照。
沈括沒有跟眾人一起簇?fù)砩先ァ?br/>
他家里沒電視,雖然知道秦玉驍是明星,不過于他而言,僅僅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罷了。
唯一讓他感到不滿的地方就是秦玉驍總遲到,而且事兒特別多,不是要喝咖啡就是要休息,每次化妝也要很久很久,經(jīng)常耽誤他們的時間。
有好幾次,沈括面上都擺明了不爽,對秦玉驍冷臉相待。
作為沈括的“臨時經(jīng)紀(jì)人”,鐘愷總勸他,別和秦玉驍硬碰硬。
“人家是大明星,連孟總見了都要禮讓三分的,算了算了,忍忍?!?br/>
沈括也不是沒出身社會的愣頭青,他知道,這種時候的確不宜和秦玉驍發(fā)生沖突。
他忍下了這口氣,只做好自己份內(nèi)的事情,反正不過兩周時間,拿了薪資就撤,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面的。
*
新品發(fā)布會的前兩天,孟知寧去展廳看彩排情況。
“方總監(jiān),這幾個新人,怎么樣?”
方總監(jiān)迎向孟知寧,努努嘴:“還不錯,有點上鏡的樣子了,連攝影師都在夸,孟總在挑人方面真是沒的說?!?br/>
孟知寧望向展廳臺,沈括也在,化著清淡自然的妝,高光燈打在他的臉上,膚色白皙無暇,五官越發(fā)清秀閑明,眉眼灼灼,少了輕挑,多了幾分矜持的氣質(zhì)。
他穿著“傲狼”新款的淺色線衫,身材絕對是衣架子的身材,無論什么樣的衣服,穿在沈括的身上,都像是為他量身定制。
在強光燈照耀下,他仿佛全身都在發(fā)光,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就算比之于他身畔的大明星秦玉驍,沈括也毫不遜色。不僅如此,他比秦玉驍還更多出幾分清貴疏冷的氣質(zhì)。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秦玉驍單拎出來看也算是英俊瀟灑了,但是和沈括站在一起,他的帥,就顯得有些單薄,缺了點味道。
秦玉驍拿著后期攝影師拍出來的平面照,看著他身后左側(cè)的沈括,臉色也漸漸沉了下去。
身后的男人氣場很強,太搶鏡了。
秦玉驍本來就挺看不慣沈括,因為在場所有人都捧著他,偏偏沈括對他的態(tài)度寡淡如水,甚至有次從他身邊經(jīng)過,直接無視他。
他心里對沈括更多了些怨懟。
即將上場,記者和攝像機也全都對準(zhǔn)了展臺,沈括換好衣服化好妝走出來,英俊翩翩。
好些個時尚雜志的記者見了他,都忍不住交頭接耳,贊賞孟知寧挑人的好眼光。
秦玉驍深深感覺到,身邊這個悶不吭聲的少年正在威脅他的地位,也搶走了他的光環(huán)。
因此,在孟知寧離開不過三分鐘的間隙,秦玉驍當(dāng)場發(fā)飆,踹翻了沈括放在椅子上的雙肩包,不爽地說:“擋路。”
黑色雙肩包里裝著陸嫣送給他的那幾本電腦書,現(xiàn)在滾落在臺前,露出了一角。
所有人都噤聲不言,知道秦玉驍又要耍大牌了,他們不敢多說什么。
沈括走到臺前,默不作聲撿起書包,輕輕拍了拍上面的腳印灰,從秦玉驍身邊經(jīng)過,看也沒看他。
被無視的秦玉驍望望周圍人,大家假裝做自己的事情,噤聲不言。
他心里越發(fā)不爽,分明給了沈括一個下馬威,可是沈括的冷淡反應(yīng)卻讓他感覺...自己像個笑話。
秦玉驍走到方總監(jiān)面前,指著沈括,氣呼呼地說:“這就是你們給我找來的人?”
方總監(jiān)對秦玉驍態(tài)度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笑著說:“他們幾個,都是孟總選出來的好苗子?!?br/>
“就這樣的也叫好苗子?!鼻赜耱斈樕蠋Я顺爸S之意:“你看看他,連鏡頭都抓不住,站在我身后跟個傻子似的,礙不礙眼。”
雖然他話是這樣說,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秦玉驍是讓沈括搶了風(fēng)頭,沒處發(fā)泄,這才渾身不自在,四處找茬。
方總監(jiān)顧全大局,只能笑著安撫道:“他們沒有受過訓(xùn)練,還是幾個愣頭青,自然比不上你的?!?br/>
秦玉驍冷哼:“還用你說。”
方總監(jiān)以為秦玉驍發(fā)發(fā)牢騷,事情也就算了,所以與他附和了幾聲,同時也不住地給沈括使眼色,叫他多擔(dān)待。
沈括表示沒關(guān)系。
反正,他從來不會在意這些小波折,都是不重要的人和事。
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在意的…都是放在心里的人。
方總監(jiān)一邊應(yīng)和秦玉驍,一邊也兀自感嘆,秦玉驍出道時間也不算短了,居然還不如一個高中生明事理。
方總監(jiān)無奈地?fù)u頭,心里對沈括又多添了些敬佩,這小子,能屈能伸,能忍能耐,來日定非池中物。
他本以為秦玉驍鬧鬧也就算了,卻沒想到他竟不依不饒,說一定要讓沈括退出,不然他就撂挑子不干了。
“這...我們都是簽了合約的?!狈娇偙O(jiān)試圖好言相勸:“人也是孟總親自挑的,沈括沒有做錯事,沒理由說辭退就辭退啊?!?br/>
“怎么沒有做錯事,就他這樣的家伙,站在我后面會損壞我的熒幕形象?!?br/>
周圍人聞言,臉上都露出了戲謔的神情。
秦玉驍只怕是擔(dān)心讓沈括搶了自己的風(fēng)頭,才故意找借口要辭退他吧。
雖然大家心里跟明鏡似的,但還是不敢和秦玉驍正面杠,畢竟這位可是連孟總都要禮讓三分的大明星。
秦玉驍固執(zhí)地要讓方總監(jiān)辭退沈括,否則自己就不開工。
方總監(jiān)不好得罪秦玉驍,只好又去辦公室找了孟知寧,時逢孟知寧正在招待外賓,不方便見他。
孟氏集團(tuán)不止“傲狼”這一個系列的品牌服裝,孟知寧作為公司的一把手,每天忙得四腳朝天。
方總監(jiān)找不到人,急得不知怎么辦才好,若秦玉驍撂挑子不干,現(xiàn)在換人也還來得及,但關(guān)鍵問題在于,他可是孟氏集團(tuán)大小姐欽點的人,所以孟知寧肯定不會輕易撤了他。
他苦著臉回到展廳,秦玉驍大爺似的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咖啡,說道:“方總監(jiān),請示領(lǐng)導(dǎo)了嗎?”
方總監(jiān)只能勸道:“你要是實在瞅沈括不順眼,我把他安排靠后,不讓他站你后面,這總行了吧?!?br/>
鐘愷一聽這話就急了,當(dāng)初讓沈括站第二位的人是孟知寧,這順序都定下來了,怎么能說改就改呢!
然而沈括拉住了他的手腕,耐著性子望向秦玉驍。
這時候發(fā)生沖突,只會越發(fā)激怒他,不如按兵不動。
方總監(jiān)提出的方案,其實也是在給秦玉驍遞臺階下,如果他能順階而下,這件事倒也還算了了。
沈括并不在意站什么位置,只要答應(yīng)他的薪酬不變,站第二位和最后一位,沒有區(qū)別。
然而秦玉驍似乎和沈括較上勁了,他知道,如果這次沈括真在電視上露了臉,只怕他秦玉驍?shù)娘L(fēng)頭,就全讓這家伙搶去了。
“不行,只有兩個選擇,要么他走,要么我走,你自己掂量著辦吧?!?br/>
方總監(jiān)都快哭了,展會過兩天就開始了,如果處理不好這件事,孟氏的損失可就大了啊!
這時候,身邊方總監(jiān)的助理走過來,低聲說:“之前選拔的時候,擔(dān)心意外情況發(fā)生,還預(yù)留了幾個后備人選,不如從這里面挑一個,頂替沈括算了。”
畢竟...這次展會缺了誰都行,唯獨缺了秦玉驍不行。
秦玉驍是孟知寧的女兒欽點的人,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孟知寧有多寵愛她的寶貝女兒,別說一個秦玉驍,就算是要星星月亮都能給她摘下來的。
方總監(jiān)為難地看向沈括,踟躕著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這個...小沈啊,就只能說一聲抱歉了,但是你放心,你的薪資我會結(jié)給你的,一份都不會少?!?br/>
鐘愷這下真的炸毛了:“方總監(jiān),沈括訓(xùn)練了這么多天,你現(xiàn)在說不上就不上了,這是逗著咱哥倆好玩是吧?!?br/>
“哎呀,體諒體諒,那位大爺,就連我們孟總都是客客氣氣的,我也實在不能得罪他??!”
鐘愷憋悶地說:“整個娛樂圈就沒別的明星了嗎,非得請他,這也太耍大牌了吧?!?br/>
“兩位有所不知,這位秦玉驍,是我們孟總女兒點名要的人,孟總無論花多少錢,也要把秦玉驍給請過來,就是為了能讓女兒看看他,所以兩位...真是對不住了。”
沈括望了秦玉驍一眼,他嘴角勾起勝利者的微笑,氣焰囂張。
沈括知道,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就是如此,弱肉強食,他無話可說。
“我不喜歡讓別人為難,告辭。”沈括轉(zhuǎn)身離開。
方總監(jiān)叫住他:“等結(jié)束領(lǐng)了工資再走啊。”
“我只拿我付出勞動的那一份。”
若多取,是別人的憐憫,而沈括何其驕傲的一個男人,他不會取任何人的憐憫施舍。
鐘愷憤憤不平地與沈括走出了大廳,嘴里一遍遍問候著秦玉驍?shù)淖孀谙热恕?br/>
就在這時,陸嫣穿這一身薄荷綠的連衣小裙子走進(jìn)來,裙子是日常款,盛夏里格外清新動人。
她將自己的自行車交給保安,保安把車推進(jìn)門,放在前臺好生保管。
沈括望見陸嫣的那一瞬,感覺一陣清涼的薄荷風(fēng)撲面而來。
她今天…很漂亮。
陸嫣看看到沈括,臉上浮現(xiàn)詫異的神情,不管不顧地朝他跑來:“沈括,鐘愷哥,好巧,你們怎么在這兒??!”
鐘愷一臉忿忿不平:“嗨,別提了,本以為找到一份好工作,沒想到煮熟的鴨子都飛了,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瞎了這么多天過來培訓(xùn)。”
“啊,怎么回事?”
鐘愷滿心積郁沒處發(fā)泄呢,好不容易遇著熟人了,肯定要說道一番,讓陸嫣來評評理。
……
“你說說,這家伙也太狂妄自大了吧,仗著自己有點小名氣,多了不起呢,還說什么自己是孟氏集團(tuán)大小姐欽點的人,看不起我們兩兄弟。”
沈括揉了揉額角,無奈道:“他沒說這句話,你不要太夸張了?!?br/>
鐘愷本就是咋咋呼呼的性子,說話雖然有藝術(shù)夸張,但大體還是沒有瞎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