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王楚斌的單元里空無一人，衛(wèi)生間門上的正十二面體圖案緩緩轉(zhuǎn)動，黃光閃閃，軍紅從質(zhì)量中繼站里走了出來。
她走到窗前，拿起窗臺角上的一個小鏡子，借著外面的光線照了照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臉上紅暈未褪，回頭望向質(zhì)量中繼站，無聲地嗔罵了一句，臉上卻浮現(xiàn)出幸福的微笑。
放下小鏡子，她款款地走回玄關(guān)，擰動衛(wèi)生間的把手走了進去，再出來的時候，臉上的微笑和紅暈全都消失不見，換成那副精明冷漠的神色，反手把門關(guān)好，回到自己的單元。
老殘正坐在餐桌前吸雪茄，皮夾克搭在椅背上，兩邊腋下的槍帶上各掛著一把白金槍管的沙漠之鷹。
她問：“安妍還好？”
“嗯，一直在學電腦，很投入。”
她去冥想室換了身衣服，然后和老殘一起出門。鎖單元門的時候，她手指彈動，設(shè)下了幾個結(jié)界。
黑色越野車拐出小區(qū)的時候，一輛小轎車從后面超了過去。當老殘拐上分區(qū)主干路，駛向中央?yún)^(qū)的時候，迎面又開來一輛卡車。
軍紅道：“他們的時機把握得還挺好�！�
“嗯，我到中央?yún)^(qū)兜個圈，逗逗他們�！�
黑色越野車駛?cè)胫醒雲(yún)^(qū)環(huán)路，向左拐去，開過d分區(qū)的入口隧道，突然一個急剎，車輪打轉(zhuǎn)，在公路中央甩尾，掉了一個頭，然后飛速向回開去。
回到中央?yún)^(qū)，老殘把車速提到極限，到了b區(qū)入口，猛一打把鉆入了隧道。出去之后速度不減，左拐右拐，直沖到唯此一家的停車場，才又一個擺尾停車入位，把邊上一輛轎車里的司機下了一跳。
軍紅解下安全帶下車，款款走入唯此一家。
那個女工小曼迎了上來，親切地和她打招呼。
軍紅和氣地問，“森美眉在么？”
“在里面和客人聊天呢。他不知道你要來。你坐著，我去通知他�！�
“不用打攪他。我不著急，你陪我看看衣服款式。”
小曼熱情地陪著軍紅去了成衣展示區(qū)，給她介紹森伊珂的最新設(shè)計，兜里的手機響了也沒有去接。
那邊森伊珂陪著一個珠光寶氣的年輕女人走了出來，看到軍紅只是微微點頭示意，等把客人送出停車場，他才不進不慢地和老殘說了兩句，一起走了回來，進門之后伸出雙臂，親昵地叫道：“什么風把你吹來了，親愛的？”
軍紅和他擁抱，貼面，然后說：“我要訂身新的皮衣，有點麻煩�！�
“里面說�！鄙羚嬲泻糁鴥扇诉M了里間。
小曼悄悄溜出去，到停車場邊的花壇那里，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等她回來的時候，森伊珂正急匆匆地向外走，看到她立刻嗔怪道：“你這個死丫頭剛才跑哪里去了？”
小曼頑皮地吐了吐舌頭，轉(zhuǎn)身跟著他。
森伊珂邊走邊交待：“我得去城外親自挑一段料子，你幫我招呼一下，接一下預約電話。如果再來人，你先照顧住�！�
他交待完人也到了自己的小跑車前，伸手摸了小曼的臉蛋一把，開車揚長而去。
小曼轉(zhuǎn)身進店，叫來一個女工在前臺守著，然后自己去了里間。她給軍紅和老殘的杯子里添了熱水，問道：“要吃點什么水果不？”
軍紅微笑著搖了搖頭。
老殘摸出根雪茄，直接走了出去。
小曼跟出來的時候，老殘已經(jīng)走到了門外，叼著雪茄在大廳門外踱步。
她端著個煙灰缸走了出去，笑著對老殘說：“抽完放這里，我會來收。否則森老板回來會罵人�！�
老殘點頭，沒說話。
小曼又是一笑，轉(zhuǎn)身回去，在大廳里整理著衣架上的衣服。
十五分鐘后，老殘推門進來，進了里間。
小曼看他的身影消失，不緊不慢地進了車衣間，巡視了一下正在忙碌的幾個工人，從車衣間的小門走了出去。
她走出一個街區(qū)，又轉(zhuǎn)過一個彎，一個男人猛地從路邊的樹叢中冒了出來，向她招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