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有如電影回放,歷歷在目。王楚斌盡量敘述得很平淡,但說到不解,困惑,委屈之處,還是不能完全掩蓋自己的情緒。
卓軍紅聽得很認(rèn)真,目光也專注和誠懇,完全沒有不相信王楚斌的意思,遇到王楚斌情緒流露的時候,她的眼神也跟著溫柔起來,甚至其中傳達(dá)出無聲的安撫讓王楚斌有些感動。無形中王楚斌便感覺和軍紅親近了很多。
但是講著講著,王楚斌發(fā)現(xiàn),軍紅的思路其實(shí)并沒有跟著自己的思路走,解釋不清的地方,她也沒有質(zhì)疑。
看來的確象白天估計的那樣,整個垃圾星沒人對自己的辯解感興趣,軍紅也不例外。
他忽然有點(diǎn)沮喪,停住了敘述。
大概只有自己還存著回到母星的想法。
他指著腦門上的印記問她:“這個東西會有什么情況?”
“隨著你的異能的不斷蘇醒,這個印記會變成紫色,再變成黑色。每次變異,都會昏迷,第一次五天,第二次七天,第三次至少九天,或者你的異能得到突破,可以自己控制這個印記的隱顯,或者,徹底消失?!?br/> “消失了不就是沒有異能了么?”王楚斌問。
如果結(jié)果是這樣,那多大痛苦也可以忍受。
“隨著印記消失的,是你的靈魂。即便不立刻死去,你也會成為失魂人?!?br/> 王楚斌瞪著眼睛,似乎沒聽懂一般。他無論如何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卓軍紅的眼神始終鎮(zhèn)定地直視著他,讓他不得不信。
思維象一個被逼在墻角里的小老鼠,四處亂轉(zhuǎn),尋找著出路。
終于想到了一點(diǎn),開口探詢,“安妍沒有印記,是不是就沒事?”
“也不是。她的異能如果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就會象你的一樣,遲早會覺醒。后果不可知,甚至不如有印記的異能者安全?!弊寇娂t語氣保持著淡然,即使是說起安研,仍然好像說的是一個跟自己無關(guān)的人。
“安妍是你的?”王楚斌不知道怎么就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女兒?!?br/> “看著不像。”
聽到王楚斌的話她有些窘迫,臉有些發(fā)紅,然后別過臉去,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解釋道:“我剛到的時候,無依無靠,被人騙了……”
王楚斌想說點(diǎn)什么,但不知道怎么說好,只是呆呆地看著她。
昏黃的燭光映出修長白皙的脖頸,瘦削卻不失圓潤的鎖骨。王楚斌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是那么的纖弱,那么的無助,他只想把她摟在懷里。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會做。
想了想,他端起水杯遞了過去。軍紅卻擺了擺手,結(jié)果恰好打到他伸過來的杯子。
兩人反應(yīng)都很快,立刻同時去抓。
軍紅抓住了那只試圖做自由落體運(yùn)動的杯子,而王楚斌抓住了她的手。
四目相對,他突然有如觸電,她也在那一瞬直直地看著他,臉上還帶著之前殘留的紅暈。
手上滾燙的熱水提醒了二人,同時一松手,杯子繼續(xù)向地板墜去。
他腦海里都聽到了玻璃的碎裂聲,那杯子卻在落地前一瞬間堪堪停住,自己立直,飛了起來,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桌上。
他的眼珠都要瞪了出來,看看水杯,看看她,不知道說什么好。
同樣的,她也看不出情緒地保持著沉默。
過了一會,軍紅似乎從剛才的情形中恢復(fù)過來,開始繼續(xù)之前的話題,如何生下安妍,如何熬過寒冷的冬天,如何遇到了老殘等好心人,終于扎住了根。
王楚斌聽得很入神,很感動。
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被感動過。
他從來就不愛看那些感情戲,那些故事是老掉牙的事,或者是編的。但老媽特別愛看。每次回去探親,王楚斌的提議總是被老媽和雪櫻否決,只能陪著看火星臺。老媽和雪櫻哭得吸溜吸溜的,他卻又吃又喝,趁著廣告看體育比賽,沒少遭老媽白眼。
現(xiàn)在面對著這樣一個年輕女子的訴說,他似乎能體會到老媽的感受。
“后來呢?”他發(fā)現(xiàn)她停了下來,忍不住開口相問。
她看著他不說話,臉上卻陰晴變幻。
等他都開始懷疑是否自己嘴上有飯粒子的時候,她似乎下了決心,問:“你能保守秘密么?”
“能。”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后來我遇到了組織?!?br/> “組織,什么組織?”
“我們的組織。沒有名字?!?br/> 邪教?王楚斌差點(diǎn)脫口而出。
還好他及時控制住了自己,身子向后一沉,靠在了沙發(fā)上,沒有把自己的驚奇表露出來。
看他沒說話,卓軍紅微微向前探身,柔聲說道:“你現(xiàn)在的情況,異能已經(jīng)被喚醒,只有在導(dǎo)師的指導(dǎo)下,才能控制住你體內(nèi)潛在的力量。所以,我正式邀請你加入我們的組織?!?br/>